但是自家這些,關系再好,葉昭彥也不方便說出口,隻好略過不談。
此時,确實太多視線在偷瞄自己。
葉昭彥并不覺得真是自己多麼吸引人,外界看來,自己好像隻會讀書,而且葉家已經這麼低調了。論長相,葉昭彥一直覺得自己挺糙的,現代就不太會化妝,護理也偷懶,面膜總是過期,這裡女子沒有很注重這些,也隻是和其他女子一樣,遵守制式,護理也隻是世家女子那一套,沒有男子那麼精心呵護的。
這些視線實在讓人不習慣,葉昭彥又戳了戳陸婉清:“就隻是因為我家局勢變明朗嗎?這變化也太大了。”
陸婉清噗嗤一聲笑出來:“倒也不全是,隻是你之前作詩,其中有一句,‘稚童越過驚鳥雀’是吧,當時葉家的孩子,不是已經讀書開蒙的,就是聖上新賜的侍君所生的,還在襁褓中不會走動的。于是不知誰造謠生事,非說你十二歲就找了通房,已經給你生了一個!還得是我,幫你澄清。你也出息,你葉昭彥确實生活作風端正,又接着考中解元,我才為你平反成功的。”
葉昭彥大驚,怎麼就有莫須有的私生子了,這句詩甚至是前世小學寫得,她小學日記本裡寫不出日記就寫詩,這稚童說得是自己小時候啊!而這傳聞自己完全不知道,直到現在已經被澄清了。她趕忙拽住陸婉清的袖子:“這句詩是我幼時跑跳,驚走鳥雀所作,因當時隻想了這一兩句,後來才寫全罷了。謠言又是什麼時候的事,十二歲怎麼可能啊?我從書院搬回家裡後,這些消息來源幾乎都靠你,你怎麼不告訴我?”
“當時看你忙着備考,怕影響你罷了。現在已經沒事了,安心。你看現在不是挺好嗎?虧我之前還擔心你這書呆子以後娶不到夫郎呢,現在看來,你這種也挺吃香的嘛,不比我風流倜傥陸婉清差。”
葉昭彥心亂如麻,而且這些視線還好,主要是一邊被看着,一邊還笑着竊竊私語,這很讓人不自在的。葉昭彥正要跟陸婉清打個招呼,借口自己不勝酒力,想先去旁邊廂房歇息片刻,這時悠悠過來了。
“你不去同你的好哥哥弟弟們一起玩,過來這裡做什麼?”這邊比較偏一些,剛剛葉昭彥為了躲那些視線,故意坐這邊,想讨個清淨的,葉昭悠不是喜歡清淨的性格。
“姐姐可是吃醉了,怎麼不繼續投壺呢?剛剛我們那邊很多公子都很是傾慕的,弟弟我也與有榮焉,可阿姐怎麼突然不玩了?”葉昭悠的語氣比平時還嬌柔幾分。
陸婉清聽見了,也笑着探過來同葉昭悠搭話:“我就說今日這些公子,都是為你阿姐來吧。你這阿姐啊,大約是羞澀呢,這樣子,将來可怎麼給你領回幾個姐夫呢?”
葉昭彥解釋:“我不是羞澀,隻是不習慣這麼多窺探的視線,去年剛中解元時,每次出門都有很多女人男人圍觀我,悄悄說這是新晉解元,我當時很自在好吧,若不是我娘叫我低調些,差不多就回去,我還站外面滿足虛榮心呢。今日這些人,一邊偷看,一邊竊竊私語,還要偷笑,任誰也受不了啊!”
豈料,葉昭悠完全不聽自己的解釋,反而對着陸婉清笑顔如花:“怎麼會呢,今日還有不少公子,為陸小姐而來,陸小姐也是人中龍鳳,出類拔萃,自然是很受歡迎的。”
葉昭彥本來就被搞得一個頭兩個大,看見自己弟弟這樣,又看了看自己好友,陸婉清這妮子,是人模狗樣很受喜歡,學業雖然不如自己,但是考前自己給她惡補一番,尤其利用自己的金手指,給她補了算術,她也勉強入了榜。
這些都沒什麼,葉昭彥不會因為異性,就和好友競雄的。
但是,這個人不能是自己乖巧可愛的弟弟!
這妮子什麼時候開始拱自家白菜的!
葉昭彥雖然想離席休息,但是不放心此事,隻好留下來,看她們二人是什麼情況。
看了半天好像隻是自己阿弟一廂情願的樣子,陸婉清雖說愛玩,但是不風流,看樣子,隻是把好朋友的弟弟當自己弟弟一般。
稍微放下心來,可一松懈,發現頭更疼了。葉昭彥每次頭疼,都在眉心處,天應穴。她常常覺得,自己這處好似有第三隻眼似的敏感,但是壞處是,每次頭疼也都在這個位置。她習慣性的揉揉眉心,感覺那些視線仿佛是有形的,刺向自己眉心。
欲要離開休息,又擔心自己弟弟單獨與外女一直聊天,影響不好,便稱自己頭疼,要去休息,讓悠悠幫自己要些參茶來。
平時葉昭彥也不使喚他,自己順手能做的事,下人也不怎麼叫,更何況是自己親人。但是陸婉清卻突然跳出來攔着:“在我府上,理應我來叫人安排,怎麼叫悠小公子做這些?來人,帶葉小姐去廂房歇息,順便送些參茶過去。巧兒是吧,扶你家公子去那邊,我最近新得了幾副葉子牌,牌面小巧,就适合你們小公子們玩。”
葉昭悠看向陸婉清的視線更熱烈了,好在陸婉清做事還算有些分寸,并沒有打算單獨與他一處,看自己不用擔心什麼,葉昭彥這才放心去廂房歇息。
一開始還睡不着,頭疼欲裂,更難眠。葉昭彥心想,以後還是聽慕萱勸,第二日若是得早起讀書,前一日還是少熬夜為妙,輾轉許久才緩緩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墨萱輕輕推門進來,叫醒葉昭彥。
葉昭彥知道午睡若是久了,也會傷身,而且一個人若是早上或者中午醒來,倒不覺得有什麼,若是下午醒來隻有一個人,便會心慌,孤寂,因此墨萱墨芸都知道她習慣,葉昭彥午覺需要人來适時叫醒。
頭疼緩解了一些,慕萱幫葉昭彥換了身衣服,重新走向宴席。
思緒也清明了些,她大約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獲得這些美名了。
去年也是在陸府,快秋闱了,葉昭彥到休沐日便過來幫她補習。陸婉清日日讀書,苦不堪言,但是也知道輕重,隻能聽着。陸婉清的理解力可以,就是記憶力不如葉昭彥。而且,這裡的算學,步驟冗餘,過程複雜,陸婉清更是頭大。葉昭彥隻好偷偷給她開小竈,教了一些現代的小技巧,試驗成績一下子提上去很多。陸婉清的夫子大喜,将此事告知陸母。成績提升,加上陸母知道葉昭彥常常過來教習,便同意了陸婉清在府裡開個小型聚會,讓她放松放松。
小型聚會,人不多,但是都是幼時玩伴,關系也近,閑聊間,便聊到京城有一男子未婚先孕之事,因為加了覺得丢臉,又不忍傷害孩子,又怕壞了門風,不知如何解決。那男子一直不肯說是誰,但是又剛烈,逃往外州出家了。
席上有女有男,雖然女人們還沒怎麼評價,一些男人已經開始掩面訾議。
葉昭彥也忘記自己酒後具體說了什麼。
那段時間,自己也會因為持續備考,好像回到噩夢般的高考時期,壓力很大,席間多飲了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