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及此,也隻想,聽天由命罷了,自己不是一時感動,頭腦發昏。而是想了這些天她做事的模樣,辦事的品行,救他時,兩個人薄薄的裡衣,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力量與柔軟……
他也想過,一輩子不嫁人。反正母親與父君自那之後,便愧對自己,姐姐妹妹平時雖正常相與,但是隻要自己提及此事,也會變得沉默,不再與自己辯駁,任自己說什麼,都盡量滿足,她們還不如辯駁呢。
反正隻要自己想,哪怕在家當一輩子老光棍,也完全沒有問題。
實在不行,自己照着話本子,幻想一個自己所愛,嫁與自己,也不是不行。
但是葉昭甯,她好像從身材,長相,性格,方方面面,都符合自己的想象中的如意娘子形象。
而且,那晚她救出自己,好像内心有什麼東西被填補上了。
之後,跟她坦誠自己的過往,葉昭甯也不像以前那些人一樣,對着他各種勸解,其實還是讓他放下,理解母父。他慢慢的,就不對别人說這事了。
但是她沒有!葉昭甯隻是聽着,好奇怪啊,她明明隻是聽着,自己的窟窿好像就沒有那麼可怕了。
但是他還是深思熟慮了幾天,他不做那種,因為一些事暫時感動,就賠出自己一生的蠢蛋。
可是心裡對她的念想,就是不間斷,一天好像有幾百次幾千次能想到她。
每次出門看見她親力親為,帶着人去救災,左右耳朵,都聽着大家評價,葉縣令以往便是一個多好多好的人,他就突然想賭一把。
他不愛賭的。
他決定在青岚縣去試試。
如果賭輸了,那也剛好,反正已經如此,回去就說被人傷心傷名譽,此生不嫁。
“那?姐夫這是覺得自己賭赢了,就跟你回來了?”葉昭彥感動到一直不敢多嘴插話。
“可是,我們還是不知他具體身份啊!”
“陽兒老說我是榆木疙瘩,沒想到你更甚啊。” 葉昭甯恨鐵不成鋼,“他一屆黃花大閨男,什麼都不顧,在青岚縣,雖無妻夫之實,但與我每日如同眷屬!他表白時,甚至真的當我就是叫葉甯,以為我科考後因無人脈,放到那青岚縣的。”
“我還管什麼他的身世?他的身世還不夠可憐嗎?”
第一次見阿姐這般激動,葉昭彥擡了擡眉毛。
“你的感受我都動,可是這成親是兩家人的事,沒辦法跳過去啊。我想幫你們,也得知道些底細吧!”
“不會,阿姐,你自己也不曉得吧?”
難怪呢。
“那行吧,反正我很想和未來姐夫交個朋友,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去問他喽。”
葉昭甯拖住她,“倒也不是不知情,我們已經到談婚論嫁了,我早就說了我其實不叫葉甯,而是戶部尚書,葉嘉盈之女。他也對我坦誠,隻是這情況……”
葉昭彥腦子裡飛速閃過一堆什麼,身份不匹配,祖上有嫌隙,梁祝,羅密歐與朱麗葉……
“他母親是越州節度使,從二品。”葉昭甯輕輕歎一口氣。
那,還是自己家高攀了?
畢竟祖母退位後,兩位姨姨品階雖高,但是邊疆苦寒,離京極遠。母親一人在京中扛着,隻是這戶部尚書,也隻三品。
而且一地的節度使,權力極大,集軍、民、财三政于一身,轄區内軍事上可募兵、調兵作戰;民政方面管理戶籍、安撫百姓;财政上掌控賦稅征收、物資調配,是地方名副其實的“土皇帝”,權力極大。
真的便放任自己家未出閣的公子,跟着葉昭甯,區區一介縣令,在一小縣城中,厮混一處?
“這,他家裡人便完全不管?”
“他家人因那事,愧對于他,畢竟他被救出來後,有幾年都未曾開口說話,隻後連阿娘阿爹都未曾喊過一聲,找遍了名醫,隻說是驚吓過後的癔症,但是他自己母父知曉緣由,也不再過多幹涉于他。”
“有段時間,我的岱州的三品刺史,五品知州,都頻頻往青岚縣來,說是考察青岚縣救災之功,以便其他敵方學習,可是他知道,隻是替他的母父來監視罷了。青岚縣客棧,常住了好幾個人,都是來監視我們。越州節度使,也必然早已将我葉昭甯的真實身份,甚至葉府上下,都已摸排清楚。”
“阿姐,他母君雖然身份頗高,可是,阿姐你也是青年才俊,功名都是自己考的,有何不配?難道你是太過在乎,而自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