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本宮也向往自由,愛卿志在天涯,可别忘了我。”
“卑職明白,日後王子若有困境,昭彥自然會審時度勢,為殿下發聲。隻是這面首……昭彥曾發誓,隻娶一人,恕難從命。”
“哼,你們葉家還真是癡情倌。‘審時度勢’,真是一點承諾都不給,小可很是心酸。”挺忽而也換了語氣,仿佛那些巧兒之流,雖然他聲線極其好聽,谄媚但也不至聒耳舛錯,他甚至将一隻手輕輕搭在她肩上。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慌忙偏向一側撤半步:“殿下尊貴,‘小可’一詞,卑職擔當不起。”
她就差把“請你自重”搬出來了。
“不過,看來,你也讀過躍塵異人的書,救一個還是救就幾個,我也覺得确實,誰都無權決斷。”
葉昭彥更加兢懼,不會連馬甲都扒出來吧。
“也罷,聽聞葉家幾位女郎都是真君子,你也讀這種書,那我且信你一回。”他聲音恢複了往常的平靜,自帶威壓的氣勢,緩緩離開,“記住,不該說的話,一個字都别吐露出去。”
葉昭彥一直彎着腰,送他走出去很遠,腰已經開始酸了,才緩緩起來。
使團休息過,下午陪同又要,葉昭彥馬不停蹄往回趕。
艾雙生正在門口準備進,見她來了,便微等一下,待她略正衣冠,也來不及多問,便繼續工作。
一直到晚上晚宴,終于不用陪客戶,哦不,陪使者團了。
幾人長舒一口氣,入座自己的案幾,荀玠一直眼神複雜看着葉昭彥,艾雙生已經累了,但是略微飽腹後,可也在兩人身上撇來撇去,思索什麼,相互不知道具體情況,又無法解釋。
這麼快就讓三甲互相猜忌,這祁淵王子手段并不簡單。
可是卻是,除了敲打一番,試探幾下,又沒有真的将自己怎麼迫害,又是自己吓自己。
侍者團即将出發,晚上不便再多飲酒,既然已經簽署貿易協議,哈克麗就率衆人,向聖上辭行,回會同館休息。
葉昭彥等人任務完成,可以下班。隻是四夷館的人,負責接待翻譯與護送,一直跟着去會同館。
誰曾想,這晚上便出了事。
使者團早上正欲收拾東西,出發回淩沙陀,可有一位副使,遲遲未曾集合,哈克麗以為此人前夜不勝酒力,又一貫貪杯,不喝大祁好茶,隻抱着喝酒,便叫人去催。
誰知那人進去,發現這位副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面色如紙,已然沒了氣息,房間裡面有些混亂。
前去催促的人吓得臉色慘白,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大喊:“不好啦!副使大人他……他死啦!”
淩沙陀的繼承制也是女男都有,各自親信都提拔為自己勢力,每股勢力都不想哪個親戚就此浪費,因此,不論女男,各處要職任命,牽連出沾親帶故的人們,也跟着雞犬升天。
此時,整個驿館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陷入了一片混亂。其他使者們紛紛趕來,議論紛紛,氣氛緊張得如同拉緊的弓弦。大祁負責接待的官員聽聞消息,也火速趕來,臉色凝重,深知此事若處理不當,極有可能引發兩國之間的矛盾。唯恐再次橫生枝節,她們将此地封鎖,淩沙陀的人也不許進去,直接上報朝廷,請大理寺。
哈克麗得知此事後,怒發沖冠,即刻進宮面聖。她向皇帝抗議:“大祁既為禮儀之邦,我等誠心前來修好,卻在驿館發生如此慘案。若七日内不能查明真相,給我們一個交代,這和親與貿易便就此作罷!淩沙陀與大祁的賬,還得繼續算。”皇帝龍顔震怒,責令大理寺卿限期破案。但大理寺卿一番勘查,同時,因葉昭彥幾個,前一日一直陪同使者團,聖上發言,幾人最近不用去翰林院上值,全力配合大理寺破案。
葉昭彥本覺得,自己已經能抵擋一方,前日之事,無需多言。但是加上這些,她心中也有些惶恐,前一日還好好的人,突然被殺,又遇到王子之事,心亂如麻,隻得去找葉嘉盈,問這麼多年的戶部尚書,可有建議。
大理寺給先問話之後,命她們随時待命,随時陪同偵查。今日休沐,加班葉昭彥顧不得抱怨,趕緊先沖回葉家。葉嘉盈書房,葉嘉琦剛好也在。聽罷她的描述,葉尚書沉吟片刻,思索道:“祁淵王子之事,你處理的很好,至于同僚們懷疑之事,一時半會本就無法澄清,此時還有命案,便賢擱置,日後定有機會,隻要行為端正,應該是不會再有謠言。若有,切莫自己扛着,我手下亦有些人,可為此發聲散播真相。”
……這就是官場水軍嗎?行,反正是澄清,就這樣吧。
“至于此命案,自當全力配合。”
葉嘉琦在旁邊開口:“那可都系賢甥你們身上了,邊關若是再戰,我這修養不了多久,又得趕回邊關了。”
話說得像調侃似的,但是葉昭彥自然知道兩國關系的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