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槿筠微笑起來：“嗯，都聽你的。”

差不多到點該去膳堂了，葉昭彥喚來墨芸，吩咐她：“畢竟現在他被祖母派到我院子裡了，你多看顧他些，這幾個本來就身世可憐，我也不是黑心主子，他們自己會看病，你備些銀錢藥材，替我關懷一下，做到位了。”

墨芸點頭，她之前在京城就處理過類似的事。

“快去吧。”葉昭彥揚了揚下巴，叫她去辦事，擡頭又看着葉槿筠，“那就走吧，去膳堂，别叫長輩等久了。”

吃飯時，青煙還跟在祖母身邊伺候着，她也不好開口，隻能等用完飯，拉着祖母說有私事要兩個人商量。

祖母笑着要帶她去書房，這時祖父突然開口：“槿筠，剛好，你也跟我來，我有事同你講。”

葉昭彥緊張地看了一眼，葉槿筠朝她投來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她才亦步亦趨跟着祖母走了。

祖母看出她的神不守舍，笑着扶了扶她的手：“怎麼，這麼緊張啊。放心，我知道他們要說什麼，不會有事的。”

葉槿筠跟着去了祖父的廂房裡，他第一次來這裡，祖父叫其他人也全部退下，拉好門才過來坐下。

他其實是有些緊張的，好像沒有和長輩這樣過，僅有兩人，共處一室，還在卧房裡面。

他擔心，要是祖父不滿意他最近的表現，不同意自己和葉昭彥怎麼辦。

果然，他聽見祖父開口：“聽說，阿彥最近，總是夜裡尋你？”

“會祖父話，沒有的，就一次。”他記着這幾日的規矩，小心回複，“是擔心我。”

“白日裡也常常摒退下人，僅你們二人相處？”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回到：“都是正事，下人……離得不遠。”

“你們，沒發生什麼吧？”

葉槿筠迷茫疑惑地擡頭看他，他歎了口氣：“看來是沒有，阿彥那孩子，我們知道是個懂事的，但是你……”

“我不是說你不好，都是男人，我知道這個年紀會思春。可是都是男人，我才告訴你，婚前，萬萬不可犯下大錯。我知道你們婚約并未讨成，哪怕有婚約，也不可亂來，男子的名聲和身體，最最要緊了。你祖母那是胡說，要你們此行去生米煮成熟飯，别聽她的。”

葉槿筠沒想到，是這些話，總歸祖父一直以來做得，也是為兩人好，這次更是為他好，他虔誠行禮：“謝祖父教誨，但是，我相信阿彥她，不會傷害我。”

“哎，你怎麼也是個癡情種，阿彥是個好孩子沒錯，可是女子那日轉性了，也是正常之事，世上哪真的有那麼多長久。可是女子這般癡情，隻會獲得贊譽，獲得男人信任。男子卻萬萬不可因此耽誤了啊。”他看起來有些痛心疾首，“不是我想拆散你們，離間你們。是同為男子，這話我必須告訴你。阿琦是個不管事的，孩子們放縱、自由，但是帶孩子這些事還得男人來。你隻是記在她名下，卻沒有指明哪個正君或者侍君是你真正的父君，沒有人推心置腹教你這些私事。你們情意正濃，别的罷了，我們葉家也能幫你捂住。可千萬不要現在，做到徹底，尤其不要，弄出個孩子來。”

是了，确實沒有人這樣拉他進屋管他。

但是他自己聰明啊，他看多了女女男男那些事，他們甚至有其他男兒沒有的自由與功勞，他也眼界開闊，他不會輕易相信女人。

但是，阿彥……

“謝祖父，的确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這些。隻是，槿筠也從來不是愚笨的，也不是好騙的，更不是鐘情太過，心迷神亂。”他認真道，“阿彥确實不一樣，她那些話我相信，我和她，應該都不會婚前亂來。就算将來有什麼改變，我自己有私房錢，有她給我掙來的俸祿，哪怕真的有一日……”他撫上自己的小腹，“真的有什麼意外，我也有能力生下來，養活大。我不會給葉家丢人，我自己離開也罷，她留我做侍君也好。我在邊關學了很多異邦話，去其他國家也好。我不是那些菟絲花男人，我自己可以做很多事。”

“哎呦，你真是！”祖父氣得拍了拍扶手，“你是不是看了什麼沒腦子的話本子，覺得懷個孩子就是所謂的‘種’，就能永遠獲得愛了？還是葉家會重視一個私生子？葉家，尤其阿彥，有的是人給她生孩子！”

他是看過話本子，但是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另一本，很出名的那種書。因為喜歡一個人，瞞着她給她生了孩子，隻是那種男人沒本事，窮困到孩子也沒了……

但是他依然從此話中聽懂了什麼。

祖父繼續說道：“那些書，不管男人寫得還是女人寫得，男人都别信啊。”

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邊好像是能理解些什麼，但是一邊又覺得葉昭彥不一樣，他現在就是喜歡她，身體裡的一切好像都做足了準備，要陪她，要給她，要……

“是，祖父，槿筠大約明白了，我婚前絕對不會的。”頓了頓他又補充，“阿彥也不會。”

見他總算點頭，祖父才順氣似的：“你記着這件事就行，旁的，我也不幹涉，我看這樣子，你們遲早是要成婚的。你說得沒錯，阿彥是不同。也是她上次對我說，都是男子，何苦相互為難，我近日才放松了你。也是因這，我才想起來，你也是個命苦孩子，沒有人會教你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