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铮挑眉,将紙杯放在床頭櫃上,“你們堯棠這麼受歡迎,廳裡的人也去啊。”
姜逢答:“這不是市中心地段嘛,娛樂場所,大家都想着節假日放松,就來了。邰隊要是想帶人來,本店給予8折優惠,KTV贈送果盤啤酒,樓上餐廳贈送當季新鮮菜品,您考慮考慮。”
答得很好,答的不是很讓人滿意,下次不要再答了。
病房門外站着姜逢、邰铮、周局、嶽廳,四人都想知道程澈答了什麼,走廊裡人來人往的,隔着門,聽不清,護士推着消毒車,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氣味。
周局和嶽廳看到有姜逢陪着,自己站在這也是有點多餘,兩人一同回了隊裡。
姜逢看着兩人下了樓,“你倆串了麼?”
周圍沒有人,這句話明顯在問邰铮。
邰铮手機信息提示音響了,“我送的驗傷報告出來了。”
“我們是廳裡面下來的,針對這次事件有幾個問題想問您。”
程澈悠哉将另一個枕頭放在身後倚着,“也不用這麼客氣。”
幾人點頭連忙說好的,繼而打開了錄音筆,攝像儀器,“對方跟九塵市刑偵支隊此次調查的組織賣/淫案有關系嗎?”
程澈搖頭,“不清楚,你們知道嗎?”
“我們無權問案子進行情況,您見諒,”詢問的人巧妙的避開了問題,“那您對于他們出現在嫌疑人居所并且綁架您的事持有什麼态度?”
程澈看着藍白條紋的袖口,如實回答,“我就是找個證據的功夫,他們就出現在那了,然後我就被綁走了。”
詢問的人步步緊逼,“可是據目擊者提供的證詞說您将綁架您的人滅口,您作為一個公安人員,是否存在防衛過當的行為?”
“我當時被綁沒辦法還手,我甚至可以說目擊者當時拿個砍刀但因為膽小沒和他們一起,不然你們哪來的目擊者,”程澈回答的遊刃有餘,“而且我不是公安人員,我沒有正式入職沒有警/号不算在編,所以你們說的那些規矩制度對我無效,而且——”
敲門聲打斷了談話,有人去開了門,看見邰铮站在門口,手機屏幕亮着,“驗傷報告,秦大法醫給的,新鮮出爐。”
秦安秦法醫,上到廳裡下到派出所,都知道這人一是一二是二,徇私枉法是百分之二百的不可能,也沒必要在自己專業上為了一個剛入職稱不上同事的人撒謊。
幾人拿過邰铮的手機,上面白紙黑字明确寫着:
‘小腿上有4-7處淤青,形狀和周雄的鞋前方形狀相吻合;後背的淤青呈長條狀,和地上的棍子相吻合,棍子上有周雄等人的DNA脫落;左肋骨折斷2根,構成輕傷二級。’
這鑒定書一來,那就如同及時雨,解決了燃眉之急,也不枉程澈剛進刑偵隊那天陪他測量數據。
幾人結束問答時背對着門面朝程澈點頭,邰铮見狀也湊上前。醫院的病床門上的厚玻璃就是普通的鋼化玻璃,程澈身體稍稍前傾,透過玻璃對上了邰铮的視線。
—他們的問題很淺顯,但不要讓他們抓到任何有機可乘的話口。
這是程澈傳遞出來的消息。
—收到。
這是邰铮給出的回複。
很奇怪,他居然在一個平常人的眼神裡看到了和這個人個性不符的淩厲,嚴肅到感覺下一秒這幾個從廳裡來的人會自曝馬甲說自己是什麼案件的嫌犯。
這種傳遞信息的獨特方式隻有嶽政傑嶽廳那種老資曆獨有的,而且自己也會被動認為自己是他的下屬。
有問題,這個人有問題。
這幾個人的問題對于邰铮沒什麼難度,邰铮把幾人送走之後回頭看了一眼進病房的姜逢,自己溜達到了護士台。
他胳膊往台上一搭,“我問個事,309病房裡的病人之前在你們有住院的經曆嗎?”
“我們不能——”
邰铮亮出自己的警察身份,“刑偵支隊的,了解一下情況。”
“哦是這樣的,”護士說,“他之前在這住過,大概是三年前,一年之後醒了,被他朋友接走了。”
“他當時來的時候什麼樣?”
護士思考三五分鐘,“我記得——他渾身是血,傷勢也是挺嚴重的,腹部有三處刀傷,後背被抽的沒一塊好肉。”
另一個護士補充,“你這樣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送來的時候瞳孔都要散了,咱醫院各科主任、專家、院長副院長、加上現調的儀器和血庫,才把氣給他吊上來。”
邰铮起了興趣,“你們對這件事怎麼記得那麼清楚?”
護士解釋:“能讓院長和副院長親自操刀的手術實在太少,一台手術愣是從半夜1點到了早上8點。”
“哦,行,謝謝。”
邰铮轉身,離開護士台幾步之後從兜裡掏出手機,“戴琪。”
“頭!我在!”
“查一下程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