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的蝴蝶刀刀片一閃而過的是他冷冽的眼眸,“你知道就不要說出來。”
姜逢猶豫再三,說:“邰铮知道嗎?”
程澈将刀片收回刀鞘,饒有興趣的問:“是什麼會讓你在我說到紀斓的時候第一個聯想到的人是邰铮?”
“現在。”
他在的話,至少你是安全的。
姜逢想說的是這句話,但說出口的卻是一語帶過的現在。
單人病房護士出沒的次數不亞于樓下普通病房,透過木門的一側玻璃觀察室内,年輕男人背對着,衣服上還有沒來得及擦掉已經幹涸的血漬。
沒有人知道,被子下他的寬厚手掌試圖将帶有血氧飽和儀器的骨節分明血管突出的手牢牢握住。
就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暫時的留住病床上的那個男人。
護士沒再停留,推着消毒車走向其他病房。
姜逢提保溫壺打開病房門的時候,邰铮已經把帶有吸管的玻璃杯遞到背靠着枕頭坐起來的程澈嘴邊。
程澈服從性的小抿了一口,“你回來了?”
姜逢走近坐下,看了一眼被複位的呼叫鈴,“還認識人就證明智商還在。”
“主治醫師剛才來過了,程澈目前還是睡眠不足需要靜養,”邰铮對此作出解釋,并發出疑問,哎你是他朋友你怎麼照顧他的?”
姜逢據理力争,“他吃東西少你也知道,我也不能掐着他脖子往裡灌,再說他有自己的總統套房,我不和他一起睡。”
程澈頭小幅度的左右擺動,形似遲緩的撥浪鼓。
邰铮白了他一眼,“我不用你提醒我家隻有一個卧室。”
“他不願回别墅你就和他一起去公館套房住啊,還熱鬧。”
此熱鬧非彼熱鬧。
程澈哭笑不得,從被子裡伸出左手在空氣中比劃兩下,“可以了可以了,雙方都先存個檔留着下次無聊再讀取,先容我說一句,結案了嗎?”
邰铮一下哽住。
程澈打量着,“說不出口嗎?”
這回輪到姜逢看戲。
邰铮沉默半晌,“你要不再睡一會。”
“沒結?還是半結不結?”
邰铮明顯就是洩了氣的皮球,“上級想就案件性質劃撥為結案,但我覺得毒/品這條線肯定有問題,這些案子就算和毒/品沒有直接關系但都或多或少存在,結不幹淨。”
邰铮沒注意到他在說到最關鍵兩個字的時候程澈和姜逢的目光有瞬間的交流。
等到他說完,姜逢手機剛好進來電話,他應了幾聲挂斷電話說回公館就馬不停蹄走了。
程澈把藏在被子下和邰铮相握的手拿上來,奇怪的是邰铮沒有突然收手,就是單純的将程澈的手虛卡在自己的食指和虎口之間的空隙,而程澈也過分依賴他手心裡的溫度。
他們一起見證了日月同輝。
樓下正在行駛的車輪壓過樓下石闆的蹦翹聲與路邊的矮樹叢摩擦,周圍的早餐叫賣聲越發響亮。
邰铮成功的哄說程澈喝了一整碗桂花粥。
半小時後程澈一手拿着藥片看邰铮左手拿着玻璃杯右手拿着保溫杯來回倒騰手動給水降溫,“醫生有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嗎?”
“等傷口拆線,”邰铮更專注于水溫,“拆完線後觀察幾天就帶你回家。”
他已經自覺地認定他和程澈就必須同住一個屋檐下的事實。
程澈自然而然接過水杯,吞下藥品,将玻璃杯放回床頭櫃,拍了拍病床旁邊的空座椅,“再陪我坐會。”
他的記憶這次沒有出現偏差,邰铮還穿着出任務前的一身,深色衛衣在陽光下可以看到血迹的存在,他隻要有壓力胡茬就會瘋長。
他可以以回家收拾一下自己為借口,可他居然坐回椅子上,正視着程澈的眼睛,目光柔和又婉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