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看向邰铮,“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邰铮掏出自己的警察證放在桌上,“程澈已經說完了。”
“你的傷情鑒定我們已經看到了,但是不作為可以為邰铮脫罪的理由。”
“我跳上快艇到我出手回擊對方的時間裡,港口是有高清監控的,邰铮是有确鑿的不在場證明的,我才是一線面對情況的人,”程澈語氣突然毫無預兆生硬起來,“你們既然看了我的傷情報告,我當時都快死了,邰铮為了救我,我不覺得有問題,還是你們覺得,我就該死在那艘快艇上,然後這個時候躺在殡儀館裡你們來給我獻花?”
其實大家都沒有那個意思,但就是話茬趕到這了,而邰铮又恰巧回來了。
邰铮噓了一聲,“别瞎說!”
“你們兩個不要在這給我避重就輕,我們現在讨論的問題是邰铮對于故意損壞趙傑佑屍體的懷疑幾率為100%還是0%。”
“你這麼願意給死人講道理你怎麼不替他去死?”程澈本就堵在喉嚨的血氣直通顱内,“李旭東在崗期間貪污受賄了多少你查了嗎?本案涉及的死者體内注射的毒/品成分和以往幾起破獲的案子中存在的毒/品成分一緻,關鍵線索你不查你跑這來揪着我和邰铮問趙傑佑身上的傷哪來的?你怎麼不直接說我是販/毒的?”
這話說的其實非常過分,在場的幾人包括邰铮都沒反應過來,緊接着齊齊瞪大了眼睛。
——是我們說什麼說錯了麼?他突然狂燥起來是因為什麼?下一秒是不是就要把我們吃了?
隻要是在體制内呆過一段時間,懂點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場問話純粹是雷聲大雨點小,表面上這個領導那個主任的,細數一圈下來都是程澈的老熟人,而且問話地點又是在病房,被問話的人還是半躺着的狀态,就差給端茶倒水了。
面對這種柔和的問話方式,況且問話中心人物邰铮也沒被拉到審訊室,腦回路稍微跟得上的人都能明白領導是什麼意思——咱們走完流程确認一下不是你也不是邰铮沒有任何嫌疑就結束,毒/品這條線确實現在很模糊,又蹦出來一個當衆墜樓,社會輿論和上級壓力給的更是大,難道真能因為一個把逃逸的罪犯好端端的就把精銳警力直接扔進大牢裡?
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所以周局一路上小話不斷,不停的給這幾個人打預防針,就差沒直接說"小澈最近不大好你們不能再額外施加壓力邰铮現在是他的公關我們去問他吧“的時候,姓王的頭轉的像撥浪鼓一樣打死都不做第一個挨罵的人。
周培的囑咐是對的,按照以前程澈下一秒就要從被子裡掏出一把槍直直對着他了。
“你們這次行動有備案有上級領導批準是沒錯,錯就是錯在他邰铮有故意傷害的行為,你總不能說你被罪犯掐到昏厥後在趙傑佑身上劃了幾個刀口,”王局也顧不上那些了,“你但凡能想起來當時發生什麼原封不動講出來和邰铮沒關系,這事不就解決了嗎?”
程澈硬邦邦的說:“你都說我被掐的昏厥了,想不起來。”
“你組織一下語言,重現說。”
“不記得了。”
王局瞟了一眼一言不發的邰铮,他拳頭都要捏碎了,“我們有權利對邰铮進行拘留,你該準備什麼——”
程澈無心去聽他說什麼,眼疾手快抽出果盤裡的水果刀,抵在邰铮身前,再也壓抑不住怒吼:“我看誰敢!”
“小澈快把刀放下!”
“誰把刀放在那的?他但凡下死手咱幾個都得葬在這屋!”
周培幾步上前想要勸阻結果被邰铮制止,後者側身,一手輕握住程澈的手腕,一手在程澈握着刀柄的手下托着,安撫道:“聽話,把刀遞給我别傷了自己。”
“你剛才聽清他狗嘴裡說什麼了嗎?”
“我聽清了,他要帶走我配合調查,”邰铮試圖在和程澈對視的眼睛中尋找自己的影子,“我還想要你到時候來接我呢,所以咱們先把刀放下好嗎?”
是的,這就是最壞的結果了,在場幾人大氣都不敢喘。
程澈手因為過度用力握住刀柄有點酥麻,“那你告訴我,趙傑佑身上的傷。”
身後的人邰铮不在乎,他稍加彎腰湊在程澈耳邊,“遠程射出的麻痹針頭我放你口袋裡了,救救我。”
說完的下一秒程澈松開了刀柄,刀柄穩穩落在邰铮手中,由邰铮一個旋轉刀柄在外刀尖向内交出。
病房又隻剩程澈一人,在送走查房的護士之後他從枕頭下掏出蝴蝶刀。
正手快開之後正視映在刀片上的自己,片刻後收刀握緊蝴蝶刀的刀把。
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