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铮把他圈在懷裡,悠哉的說:“不玩,每次都是你赢。”
程澈怨念一般再次撈回小說,“挺讨厭休假的。”
“天下太平不好嗎?我巴不得天下太平,”邰铮低眼看着密密麻麻排版的文字和英語詞彙,隻感覺到了頭疼,“别看了,這書原本是我用來擺譜的。”
“确實,書架上五六七八本都是未拆封,哦對了,我還在你書架上找到了你高三聯考的卷子。”
程澈說着說着突然仰起頭看他。
四目相對之後邰铮一手捂住程澈眼眸,随後不自然扭向窗外某一居民家窗框,喉結滾動。
程澈在熟悉掌溫中低頭,左手貼在邰铮的手背,手指指腹扣住了他的食指邊緣,“不說你了,聽話,手拿下來。”
邰铮這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富有暧昧性質的舉動,匆忙收了手,“哦好。”
他其實不是很喜歡身上有着來自另一個人的體溫,可是程澈例外。
從肋下穿過,縱容他躺在自己身上,兩人在光影下交疊,緊緊的能聽到彼此心跳的嚴絲合縫,聽他的心跳,感受他的呼吸,和他感受同一份溫度。
就像兩塊契合的拼圖碎片并在一起,即使他們從來沒說破,而他們生來就應該如此契合。
可我親愛的,天下太平,你才有了真正存在的意義。
臨近傍晚,姜逢提着火鍋食材敲門,程澈穿着睡衣開門的場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姜逢彎腰打開鞋櫃找到自己常穿的那一雙駝色拖鞋的時候,小聲的說:“我還以為你會穿他的睡衣給我開門,我心裡建設都準備好了。”
程澈低聲回:“我上次出現場穿的黑色外套就是他的,你不覺得眼熟嗎?”
隻要姜逢人一來,程澈在玄關處待的時間超過三秒,邰铮就知道他倆肯定在蛐蛐什麼,“你倆要是再在門口嘀嘀咕咕沒完,我就給你倆架個桌子放門口,讓你倆在門口吃促進感情。”
“那倒不必哈邰大隊長,”姜逢高調起聲之後又壓低嗓音說,“你可是給我做保證的,他邰铮知道後絕對不會把我從樓上扔下去的。”
“不會的邰铮脾氣很好的,”程澈發自内心的說,“而且五樓,以你的身手隻會骨折,死不了。”
姜逢見招拆招陰陽怪氣道:“是是是,你都死過好幾次了,五樓對你來說就磕破點皮。”
“閉嘴。”
“好的少爺。”
三人把火鍋食材洗好備好之後一齊坐在客廳地毯上,姜逢給程澈使了個眼神,程澈稍稍壓下眼皮,前者随即從公文包裡取出電腦。
邰铮眼瞧着姜逢手靈活敲在鍵盤上,程澈也關注性的湊上前。
“你們要告訴我什麼?”
“你說我說?”
“我說吧,”程澈把電腦屏幕翻轉180度,“你現在看到的是鸢虹在網站上銷售至全球各地的比例數值以及負利潤增長,姜逢的電腦會實時監控并且我們之間有信息溝通,我的手機可以随時監測到是否有人通過多方渠道在網站上購買鸢虹。”
邰铮嗅覺極其敏銳,“按照九塵市的近期犯罪率這個毒/品不應該是負利潤吧?柏荃市原禁毒支隊總指揮。”
程澈表情沒有任何的波瀾,他竟然比剛才還多出了一份從容,自言自語道:“你都查到這裡了。”
反觀一旁姜逢人彈射往後,“你掉馬掉的這麼快?”
“我也不想的,把我這種渾身疑點的人放在市刑偵大隊裡,很難不讓人懷疑吧。”程澈尴尬似摸了摸鼻尖,他清楚的知道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他還在想要以什麼樣婉轉的委婉的告訴邰铮。
或者是在他身死之後,在殡儀館,在他的墓碑前。
接受了突如其來的情感,就要背負它所帶來的疼痛,超載的幸福的代價是會爆炸,所以炸成四分五裂的碎片帶着刺眼的強光,看不得也摸不得,留下短暫空有得記憶來償還提前預支的快樂,醒來發現他們兩個站在碎片的兩端。
并非是在對峙。
隻是親手揭開對方裹纏在身上的枷鎖,看到對方極力想隐瞞的瘡口,泛上來的酸澀作為佐料融入到愛中。
邰铮終于看清了程澈眼裡散不開的霧,“你可以告訴我的,你知道我不會埋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