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破天響的尖叫和随之而起的隐約怒罵聲,金毛迅速變成了屍體,于是飽含憐憫的勸阻之語卡在彼得的喉嚨裡融化了。
可黑暗中痛苦抽搐的陰暗屍體仍然倔強地伸出來一根顫抖的手指:“我…要舉報投訴——”
一語未盡,屍體腦袋一歪沒了動靜,原來是腦袋“咚”的一聲親密吻上了同行人的刀鞘。
他艱難地咽下口中沒說完的音節,對上實施暴行而不為所動者平靜的面容,保持了可貴的沉默,身形蕭索的用蛛絲把人捆起來,又默默的報了警——抱歉,他現在不是很想親自把他們送到警局門口。
霍德爾收回望向遠方的視線,擡眸困惑的将變得奇怪的蜘蛛俠掃視了一遍,慢吞吞的:“你受傷了?”
身體完好無損但是心靈受到了一點傷害的彼得嗫喏的開了口,他忍住想要抱頭躲在角落裡尖叫的沖動,聲音裡帶着一點可憐的不可置信的意味:“你聽到他剛剛說的了嗎?他要舉報我們…還有投訴。”
“聽到了。”隻是初步了解這個世界的霍德爾不理解舉報和投訴對蜘蛛俠意味着什麼,但這并不妨礙他認真起來去解決自己招惹來的小麻煩——他甚至嫌棄的認為金毛在小題大做,他都沒摸屍呢。
完全沒聽過痔瘡這種疾病,也不了解這對普通人類來說會帶來怎樣痛苦,更不知道金毛屍體就帶着這令人痛苦的疾病的霍德爾爽利的抽出了刀。
他躍躍欲試的對着屍體比劃了一下,帶着一絲意味不明的認真幹勁和冷漠,“你很困擾?我可以現學怎麼讓人物理失憶,不會讓他影響到你的。”
寒芒在月色下一閃而過,伴随着AI勤懇投放的“如何讓人物理失憶”的教程講解,鋒銳刀尖下一秒已經抵上了昏迷金毛的腦袋——這行動力極強且不把罪犯當人看的剽悍畫風讓彼得不合時宜的聯想到了隔壁哥譚。
本來不想因為“沒來得及阻止同行義警踹人犯了痔瘡的屁股”這種奇怪的理由而被投訴到複仇者聯盟?也許是人權保護協會也說不定的彼得還有一點點可恥心動,但他的内心馬上感受到了良心強烈的譴責将一點苗頭火速掐滅了。
他甚至被同行人說做就做的執行力驚呆了——哦!天呐,他剛才都叫得那麼慘了!腦袋可不能再開瓢了啊!他們真的不會被投訴嗎?他身上還有帶麻醉藥嗎?
彼得一個激靈回了神,蛛絲已然黏上了同行人的刀身,他本來有更理智的勸阻說法的,且不說憑借一柄長刀根本不可能完成開顱手術,萬一失手可就是一條生命了啊。
可身側莫名濃厚的學術氛圍(所以說為什麼教學視頻越來越多了啊這樣真的聽得清嗎)和執行者認真觀察準備下刀的模樣影響到了他,彼得不自覺的、莫名的端上了上學時的态度,下意識:“不能無證行醫啊!”
“……”彼得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噎住了,他閉上嘴,選擇默默的拉緊了手下的蛛絲。
霍德爾本想說“放心,我的手很穩,沒證也可以來個開顱手術”,可蜘蛛俠還在呢,哪怕隻是認識了幾小時,霍德爾也能看出蜘蛛俠對于罪犯的态度還是傾向于送進監獄好好教育,争取早日改邪歸正的類型,應該不會允許自己下手。
介于自己初來乍到,原先也沒有接觸過什麼人類,更别說是有處理人類罪犯的經驗了。霍德爾思考了一下,決定修改一下原先參考夜魔俠的行動模式,借鑒這位年齡更輕的前輩的做法。因此他也隻是遺憾的順勢收回刀,試圖想一些玩笑挽回突然陷入沉默的氛圍。可遺憾的是,即使搜腸刮肚也沒能在多數空白的、有限的記憶裡找出一些令人發笑的好玩的事。
回想無能的霍德爾跟着蜘蛛俠躲開呼嘯而來的警車,決定接上之前的對話:“你很在意他的投訴,為什麼?”
考慮到執行者初來紐約,對這邊的情報可能不太關注,蜘蛛俠簡潔明了的解釋了一下他與複仇者聯盟的關系,沒說太多,不過重點強調了一下自己預備役的身份。
“也就是說,”霍德爾一針見血的總結:“你怕被打小報告到家長那邊去。”
彼得歎了口氣,出離郁悶了,但也沒反駁,隻是氣鼓鼓的回擊道:“你不擔心被你的導師知道嗎?”
霍德爾眨眨眼,回頭看向蜘蛛俠有點沮喪的身影,面上擺出雖然被你說中了但是還是不太服輸的表情:“那你要不要猜猜,我的導師是誰?”
“嗯?”蜘蛛俠面罩下的機械骨骼誠實的顯示了其主人驚訝了一瞬的情緒,他睜大眼睛,嘟嘟囔囔的但還是接下了話茬,參與了這場你猜我猜的遊戲,“蝙蝠俠?”
“為什麼?”霍德爾面不改色,甚至堪稱放松的後撐着身體看向黑沉的天空,他的肢體動作仿佛在說——不給個理由的話就當你是在瞎猜哦,我可不認賬。
“因為你們都穿得一身黑?還都帶着面具?現任羅賓也用長刀呢。”彼得撓撓頭,苦思冥想最後還是決定放棄,他聳聳肩,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感覺像啦,就是有點那種,嗯,哥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