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呀，進步挺大。”第二天早上跑完操回到教室，魏何坐在座位上看到迎面走過來的莫栀，對她說。

“謝謝，你進步了沒？”莫栀沒注意魏何的名次，心虛地問道。

“沒，還倒退2名......”

“啊沒事，你這進步空間大大的！而且有的是考試機會證明自己！”

"嗯，我下次加油！"

和魏何說完話，莫栀趕緊翻出上次的成績單，再拿出這次的，看了下魏何的名次，上次是42，這次是44，總分也沒上回高。她和季芊芊進步了很多，這回班級前15的成績比上回的前15提高了很多，還以為大家都考出了自己理想的分數，看來還是有考得不如意的同學……

莫栀微微走神兒，琅琅的讀書聲把她的思緒拉回。讀了一會語文課本，她想從桌兜裡拿出筆記本記好詞好句，手伸進桌兜卻摸到了一個塑料袋，裡面滿是吃的。是誰在我桌兜裡放零食了？

她繼續摸，摸到一張紙條偷摸拿了出來打開：看你之前挺喜歡吃我給的零食，這些也很好吃，你嘗嘗。

她很是無語，這吳澤送東西怎麼沒完沒了了啊，我還東西就代表我不想要他的零食那，這都不懂嗎？看來得狠下心明确拒絕他的吃的表明我态度了。

不好意思我不能收你的零食，以後别給我了哈。莫栀寫下了她認為語氣生硬、有一定疏離感又不那麼殘忍的話，然後放進了吃的裡。在大課間她把這包東西給了一個男生，讓他轉送給吳澤。

善意與好奇會讓莫栀和異性保持平和，但不會和沒有好感的異性産生糾纏與拉扯。每當她覺得和無感的人關系要變得“複雜黏膩”，對方有會錯意的趨勢，她便會心煩意亂想要抓緊明确表達态度，想讓一切回歸純粹簡單。

午休快結束時，李偉走進屋，敲了敲講台：“都醒醒了！11月中旬舉行合唱比賽，我抽到了《團結就是力量》，以後咱們午休後多練練這首歌。”

每月都整點小活動，學校這是怕我們學得太苦悶，想給我們來點花活調劑一下呀。莫栀在心裡想。

站起來，随着大部隊狂喊歌曲，不管唱得跑沒跑調。大喊大叫真是一種很好的解壓方式。

不過刺激與放松隻是一時的，在這所學校學習與忍耐才是主流，很多同學覺得這種放松是耽誤時間，是多餘的，排斥練歌的人不在少數，學會和考好在她們心目中的地位要高得多。

晚上在食堂打好飯，走出排隊的隊列，駐足停留，四處張望，尋找季芊芊時，莫栀才發現自己的鞋帶開了，她低頭望了望右腳，往外踢了踢，想去系鞋帶，但是一手端着饅頭雞蛋肉餅，一手端着粥，是沒法系的。

正在她無奈之際，旁邊隊伍最後面的魏何竄了過來，蹲下來說：“别動，我來幫你系好。”

“你......”莫栀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很不好意思，她覺得這樣的舉動貌似有些太親密了，臉頰漸漸紅了起來。

好害怕别的同學看過來。莫栀看了眼單腿跪的魏何，又看了看旁邊，還好他倆在隊列的最後，沒什麼人注意到。

“謝謝啊，其實不系放着也行。”莫栀對站起來的魏何說。

“這麼長的鞋帶兒，萬一你踩到摔倒就慘了。”

“感謝，感謝。你快去買飯吧，耽誤你了時間......”

“都是同學，這麼客氣幹嘛，以後不許再對我說謝謝……走了拜拜。”

經過生日會，莫栀和魏何的關系近了很多。表面有距離感，但是說話相處更自然放松了，甚至一些舉動會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有些暧昧。

魏何這個人成績雖然一般，但人品真的不錯，很貼心，很細緻，他居然能發現我鞋帶兒開了，還蹲下來幫我系，沒有嫌棄我的鞋，他也太好了。莫栀吃飯時，看了看鞋上正對着自己的蝴蝶結，冒出一堆和魏何有關的感想。

“啊——我的雞蛋！”莫栀蹙眉看着剝好的白嫩光滑雞蛋掉在地上滾了出去。她痛心地撿了起來，放在桌子上。

叫你不專心吃飯，受到懲罰了吧。莫栀心裡的一個聲音響起。

然而更讓她心頭一震的是晚三曆史課，李偉發布的一個消息。

“好了好了都擡頭，還有15分鐘，我們來把座位換一下，自己仔細看看新座位表，覺得自己的桌子礙事，可以先拖到樓道去。現在開始動！”李偉邊說邊把新座位表往下發。

莫栀聽到“換座位”仨字時，整個人都黯然神傷了，她心中有不舍，有懷戀，有憂郁，有無可奈何。為什麼時光流逝得如此之快，為什麼就不能讓熟悉的人和物留存更久一些？她皺着眉頭在心裡質問。

新座位表傳到了她手裡，她還在靠過道窗的這一列，需要往前換到第4排。魏何呢？目光急切地搜尋着魏何兩個字。6列8排，就是向左平移兩個位置。好像離得不是很遠，莫栀的心稍稍松快了些。

拖桌子，擡椅子，搬課本，撞身子，“吱——”“咳——”“嘩——”“嗚——”等聲音此起彼伏，腳步聲、笑聲、交談聲穿插其中，整個教室上方有薄薄的淡黃色煙霧，朦朦胧胧，模模糊糊，仿佛一個機器的内部已忙得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