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名聲?你之前不還張羅着要争一争武林盟主的寶座嗎?我今兒就是要讓天下俠士都知道,你王大力就是個忘恩負義,雞鳴狗盜之輩!”安玲珑冷笑譏諷:“别叫我安娘,我嫌惡心!你這名字怎麼來的你心中清楚,想要我叫你王義誠,你配嗎?!”
一道柔弱的女聲從王德發身後傳來:“姐姐莫氣,氣壞了身子可怎生是好?我與王大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你閉嘴!這裡輪不到你說話!我不打無還手之力的人,别逼我破例!”安玲珑鞭子一甩,威脅之意十足。
被身後之人拽了拽袖子,王德發想起什麼,“安娘,你不問緣由上來便打,可有給我解釋的機會?你誤會了!”他緩了緩表情,閉目片刻再度睜眼,又是一副沉痛的樣子,端的一副被誤解的心痛模樣。
“誤會?我先去的桃花巷子,需要我說出那裡有什麼嗎?”
始終沒有動靜的水色薄衫女子猛然從王義誠身後探出頭來,露出一張我見猶憐的美人面來,美人含淚凄楚倉皇:“你把我兒怎麼了?稚子無辜,你要報複沖奴來便是,莫要傷我兒女!”
王義誠面色也是一變,往前踏出一步,連聲急問:“你把孩子怎麼了?”
安玲珑隻覺可笑至極,“成婚十載,我安玲珑在你眼裡居然是個會對稚子下手之人?”
“我從不與弱者為難,要找自然是找你這個罪魁禍首!”話落鞭出,帶着勁風呼嘯之聲直擊王義誠面門,瞬息之間鞭和劍相擊數十次,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
“你我成婚之日就說好,若是背叛,死無葬身之地!今日,你便應了這誓言!”安玲珑一聲叱喝,鞭身靈蛇遊動,絞向王義誠脖頸。
“念及情誼,我一再忍讓,你莫不是當我還是當年那個任你呼喝的小子!”王義誠顯然是打出了火氣,腳下勁氣四散,一招遊龍出海鬼魅般突出鞭影刺往安玲珑面門。
“啊!”水色薄衫女子一聲驚呼,險些掉下水去,小舟哪經得起二人這般打鬥,終是砰然之下四分五裂。
“誠哥救我!”女子驚叫。
“晚娘!”王義誠沒想到自己這一蹬能把船蹬散了,匆忙收招回擋,把再度襲來的鞭影彈開,左腳往飛散的船身碎片輕踩,硬生生往回扭身飛出,左手一撈環住女子腰身,往岸上飛縱。
“啧,這老小子,輕功也還行啊,看架勢有點像雲梯縱?”此時,現場唯一一個全程目睹事件發生的外人,那名癱倒在地無人理會的洗衣婦人躲在石階處,探頭往這邊偷偷瞧,滿眼興奮看熱鬧之色。
“唉,這安莊主也太正直了些,居然就眼睜睜看着他把人救上岸,背後下個黑手多好。”婦人恨鐵不成鋼的低語,聲音壓得太低,那邊打鬥又吵,除了他自己無人能聞。
船其實走了沒多遠,這段河道水流平緩,是文人雅士相聚寶地,說了這麼多,打了好幾輪,也不過過橋六七丈遠,現下三人皆已離開水面,隔着河道兩岸相望。
浣衣婦人仗着石階和河堤的落差,加之岸上花草的掩護,悄無聲息的探出半個腦袋,露出一雙眼睛透過花草之間的縫隙往外看,王義誠與那晚娘恰好落在她這邊的河岸,倒是看的更清楚些。
王義誠把懷中女人輕輕放下:“晚娘你去後面躲好,别過來。”
宋晚娘站穩,拉住王義誠衣袖哀哀切切:“誠…王大哥,我…奴,奴想去看看孩子……”
從這邊看過去隻能看到王義誠那張道貌岸然的老臉,不過看他掩不住的疼惜,可想而知此時的宋晚娘多惹人憐惜,婦人往河對岸瞧,啧啧啧,真能忍,看表情完全看不出這女人看到的是自家相公和外室的現場版。
“好,我待會兒便去找你,莫要擔心,她确實不是那種對稚子下手之人。”
宋晚娘胡亂點了點頭,腳步匆匆,又幾度回頭觀望,把擔憂孩子又擔憂愛人的形象表現的淋漓盡緻。
婦人無聲的啧啧,搖頭感歎。
那邊的安玲珑自始至終沒有動靜,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對面兩人表演,直到宋晚娘走遠不見,王義誠轉頭對向她。
“王大力,今日你我恩斷義絕,欠我的你都要給我吐出來!”安玲珑想是剛動過一次手,情緒稍微平緩,沒有之前那麼激動。
“安娘,我早不叫這名字多年,我如今的名字還是娘給我起的,你何必故意這般。”王義誠無奈歎氣,像是面對無理取鬧的頑童。
“你是真不嫌惡心人啊,居然還有臉喚娘?那是我娘,我娘給你取得名字是希望你永遠如名字一般有情有義,以誠待人。你自己說,你配得上這名字嗎?”先前急着動手的人反而不急了,張揚眉眼之間盡是諷刺嘲弄,以及對眼前人的不屑。
王義誠溫和的表情逐漸冷下來,“安娘,這是我們的家事,回去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