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期仿若未見，身後還有個酒蒙子，門也不用關，徑直往樓梯口而去。

身後兩道同時響起的關門聲，緊接着是兩道腳步聲一前一後跟上來，酒蒙子幾步跟上他與他并肩而行，詢問着要吃點什麼好。

圭期有一搭沒一搭的應着，身後強烈到不容忽視的目光讓他不适，行至樓梯口，一名左眉尾有一道刀疤的方臉男子站在那，神态沉靜，待到他和酒蒙子走過之後，他倆身後的腳步聲多了一道，還是一前一後。

下得樓來，大清早的大堂居然坐滿了，隻櫃台前剩了一張桌椅。

“貴客安好，這邊請。”小二迎上來，笑容滿面，殷勤備至：“請問貴客要吃點什麼？本店有各色粥點，炊餅，包子饅頭糕點，若是都不滿意，貴客也可說出要吃的東西，咱家大廚什麼都會做。”

這一番話說的整個大堂十來張桌子近百雙眼睛明裡暗裡都瞧了過來。

圭期毫無所覺般施施然坐下，酒蒙子順勢坐在他對面。

“就你們這的招牌粥品來兩碗，再來兩個小菜，包子來一屜，暫時就這麼多。”他也沒問酒蒙子要啥，直接點了。

早已有另外一名小二抱了一壇子酒放在酒蒙子面前，圭期嫌棄的撇嘴：“起床睜眼就是酒，小心哪天醉死了去！”

酒蒙子也不以為虞，笑呵呵的倒了兩碗，準備遞一碗給圭期，被他擡手拒絕。

小二得了吩咐下去準備，桌邊悄無聲息多了兩人。

酒蒙子擡眼瞧了一眼，嗯？大男人戴着這玩意出門也是稀奇，瞅瞅圭期，發現他仿若未見，他也就假作不知，自顧自喝起酒來。

“請問，可否搭個桌？”聲音還是那般低沉悅耳，可惜聽的人不給一絲反應。

零三第一次見自家主子這般低聲下氣的跟人說話，還被人無視，心下驚奇，面上不顯，隻默默記住了這人的面容。

無人搭理，莫問也不見窘迫，在所有人看戲的眼神中，他第二次問道：“請問，可否搭個桌？”

圭期覺得他若是不回答，這人要一直問下去，在他預備第三次問的時候很幹脆的回絕：“不能。”

“為何？”莫問的聲音還是那般平和，站姿閑适挺拔，好像他身後那麼多看戲的眼神不存在一般。

“不認識。”圭期不耐煩。

此時，小二送上他點的粥品包子，小心的瞅了一眼看着的人，沒有多言，迅速退下。

“可再認識一下。”不等圭期再次拒絕，莫問道：“那日包廂……”

“……”敲，還欠着這麼一份人情，圭期閉了閉眼：“坐吧。”

嘿！酒蒙子稀奇的瞧着，還有人能三言兩語讓小瘋子讓步？有趣，這可太有趣了！

“小兄弟，怎麼稱呼？”他湊過去一點問剛坐在他左手邊的男子。

“在下莫問，見過前輩。”莫問很有禮的回答。

零三自覺地站在主子身後，他家主子都這般艱難才得到一個位置，他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圭期擡眼看了他一眼：“我不習慣有人在我吃東西的時候站在一邊看着。”

零三：“……”那他走？

莫問輕笑：“快謝過公子，他這是讓你坐下一起吃。”

見圭期沒有反駁，零三抱拳道謝，坐到了自家主子對面，主打一個聽話。

小二瞧着這邊好像确定了座位，又過來詢問新坐下的兩位需要點啥，莫問直接：“和這位小公子一樣就好。”

整個大堂除了竊竊私語聲，幾乎沒有大聲說話的，這一桌更是無人說話，酒蒙子察覺到氣氛不對，問了那麼一句也不說話了，于是一桌子四個人陷入詭異的安靜中。

待到東西上齊，便隻剩下碗碟碰撞的輕響。

也不知是圭期對莫問的态度讓其他人感覺到什麼，直到他吃完早點，也無想象中應該出現的湊近乎的人。

就在他想起身走人之時，大門口進來三人，為首一人五十上下，白面無須，笑的爽朗，進門就抱拳沖所有人道：“各位英雄好漢，某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