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黎擔憂的往後看鄭九姝,鄭九姝已然緩過來,臉色還稍顯蒼白,眼神卻堅定無比,無聲的對付黎點點頭。
三人小心的避開地上的屍體和血迹,往山莊裡面走,一路行來,越往裡屍體倒是越少了。
從衣着來看,外面演武場上死去的多是山莊護衛,到裡面倒是護衛和黑衣勁裝者摻半。
酒蒙子邊走邊觀察,嘶了一聲:“不對啊。”他蹲下身,就近找了一具黑衣屍體查看,随手在腰帶處翻了翻,拿起一物:“朝廷的人?”
那是一塊兩指長的鐵質腰牌,上面一個大大的衙字很是醒目,酒蒙子很是不解:“若是朝廷的人,為何會鬧得跟屠門一般?”
碧樞山莊的人就算再蠢,也該知曉和朝廷作對的下場,哪怕王義誠手段了得,也不能控制這許多人為了他和朝廷作對。
他猛然起身,目光往山莊深處落去:“走!裡面定然出大事了,這小瘋子不會一個人闖進去了吧?”
說完也不管後面兩人跟不跟得上,身形閃動間,人已經消失在原地,付黎來不及說話,見狀拉住鄭九姝往前縱身追去。
循着屍體和血迹一路往裡,橫穿了整個山莊,山莊後門大開,到這裡屍體更少,打鬥痕迹和血迹一路蔓延往碧樞山後山而去。
酒蒙子毫不停留,一躍而過,直直的往後山沖了進去,未曾想,剛沖出去三丈遠,一道勁風襲來,被迫停住身形。
“尊駕留步。”
旁側樹後走出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人又高又壯走一步身上的肉都在顫,一人又矮又瘦好像逃荒餓狠了的難民,若不是臉上縱橫的紋路和花白的頭發,隻說身高說是十歲孩童也是有人信的。
酒蒙子見着兩人,哼笑一聲:“哼!我道是誰,你們倆畸形怎麼跑我們中原來了?咋?塞外的草不夠你們吃的,跑我們這打秋風?”
一番話說下來,那高個胖子隻拿一雙被肥肉擠壓成縫的眼瞪着酒蒙子,表情沒有多大變化,像是沒聽懂一樣,倒是他旁邊的矮個瘦子面沉如水,陰恻恻地笑了兩聲。
“我道是誰,原是你個老酒鬼,怎麼?不抱着你那酒壇子醉生夢死,跑這來湊什麼熱鬧?”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這話說的好笑。”酒蒙子斜眼看他,像在看一個傻子:“你一個番邦小賊都能來,我堂堂大唐百姓怎麼就不能來了?難不成我記錯了?這裡不是碧樞山,是你們那一眼望去全是草的塞外草原?”
矮個正要開口,就聽得山莊那邊兩道風聲急速而來,伴随的還有一道男聲:“前輩!等等我們!”
來人正是付黎和鄭九姝,他倆也沒想到這整日看着醉醺醺沒個正形的酒前輩輕功這般好,他倆拼盡全力都沒能追上不說,到後面連人家影子都看不到了。
這會兒從山莊一路沖出,一眼瞧見酒蒙子的身影,心中大喜,不管酒前輩為何停下,好歹是追上了。
兩人呼吸稍急,停在酒蒙子身後時鄭九姝差點沒刹住腳,還是付黎伸手拉了一把才穩住身形。
等兩人停穩,才瞧清楚酒蒙子身前的兩人,鄭九姝嘴比腦子快:“呀!這兩人生的好生奇怪!”
矮個瘦子聞言,三角眼一厲,冷哼一聲。
旁邊一直安安靜靜站着的胖子忽然以他身形完全相反的速度一巴掌往鄭九姝拍去。
付黎在鄭九姝話出口的瞬間就察覺不對,來不及阻止師妹那張嘴,就見那蒲扇大的巴掌直指鄭九姝,他想也沒想擡手就要擋。
酒蒙子啧了一聲,一手往後把兩人震退半步,一手雙指并攏指向那肥大手掌掌心。
胖子似乎是察覺到不對,看似盡全力拍下的手掌猛然頓住,竟是硬生生收住了攻勢,在那兩根并攏都不足他一根指頭粗的手指即将點中掌心之前收回了手。
酒蒙子見好就收,也不追擊,嗤笑:“呵!要點臉!偌大年紀,跟小輩動手,也不害臊!”
瘦子冷笑:“出言不遜,我替你教訓一下這不懂事的娃娃,不用謝我。”
“我謝你個大頭鬼!别忘了你們當初答應了老瘋子什麼!怎麼,十幾年過去,覺得自己能行了?不怕老瘋子把你們皮剝了?”
瘦子雙手背在身後,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還想騙我,那老家夥近段時日杳無音信,怕是早就死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了吧?一個死人,還想威脅我……”
“喲,聽說我死了?”胖瘦組合身後,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瘦子的話,也讓他雙目圓睜,眼露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