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房門開啟。
門前兩人停下交談,往門内看去,少年長身玉立站在那,嘴角噙着一抹笑,神色輕松。
“小老頭,輪到你了。”
圭逸瞪了他一眼:“滾滾滾,什麼輪到我,明明是等着我救命,你别跑,等我出來有事和你說。”
“哦。”
圭期不置可否,一步一晃地走出門來,酒蒙子急吼吼地拉着還要說話的圭逸往裡面去:“别說了,快去瞅瞅,别等下真死了。”
“别拉我别拉我!你看那混小子的樣子也知道不會有事啊!”
大門沒關,兩人一拉一走匆匆進了裡屋。
圭期踱步到院子中站定,望着包圍院子的雲霞柳林子,出了神。身後有人從屋頂躍下,落地無聲。
也不知看了多久,圭期突兀開口:“連我來此都是老瘋子算計好的,我确實是來當藥引子的。”
此藥引子非彼藥引子,都是救人,隻是救的不是他想的那個人。
無人回應,圭期也不在意,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繼續道:“從我十八歲生辰開始,他就在算計,仔細想想,當時我會對小老頭養的蟲子感興趣也是被他引導的。”
十八歲生辰當晚,老老頭神神秘秘說給他準備了一份獨特的生辰禮,然後帶着他烤蟲子吃,不多,就幾隻。量少,還吃了解毒丸,故而當時隻覺得味道很好。
他圭期從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性子,既然好吃,那就要吃個飽,第二天他就把小老頭養的蟲子霍霍了個幹淨,隻留了些不好吃的卵和做種的幾對成蟲。
可是,當日,小老頭會離開佛陀嶺也是老老頭給了他一封信。
“不對,應該更早,他從一開始就準備好了要離開,他把所有的人和事都安排好了,唯獨,沒有想過要回來。”
圭期猛然回頭,死死盯着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莫問:“我現在懷疑,連你也是他安排好的,他一直都對天煞閣的存在耿耿于懷,如今要離開,他必然不可能就此撒手不管!”
他雙眼泛紅,透着狠意,讓莫問想起曾經見過的一隻幼狼,群狼死絕,隻剩那一隻幼崽,它龇牙咧嘴雙爪刨地,壓低了腦袋發出稚嫩的威脅。
莫問緩慢擡手,在圭期的視線下摸上他的腦袋,輕輕地撫了兩下:“乖,我不是。”
圭期往後退了一步,躲開腦袋上的那隻手,眼神微冷:“你摸狗呢?”
“不,我摸狼。”還是個狼崽子。
圭期歎口氣,擺手:“懶得跟你計較,我去看看祁钰。”
正常來說,他應該要去看的是剛醒不久的溫素琴,可是溫素琴是生下祁钰當天昏迷至今,而他還比祁钰小兩天,兩人壓根算得上素不相識。
比起溫素琴如今的狀況,他更關心祁钰如何了。
“小公子,祁小公子眼下在落霞城中。”零三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
圭期歪了歪頭,越過莫問往屋子那邊看了一眼,眉毛一挑:“走呗!”
落霞城,平靜祥和,落霞山谷中的血雨腥風沒有對它造成一點影響。
落霞藥鋪二樓,曾經是黃掌櫃起居之所,如今所有器具盡皆換過新的,住進了新主人。
祁钰在二樓會客廳接待了圭期和莫問,他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請。”
圭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莫問看着他,沒有動。
“溫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