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蛟州待了兩周後,伍德和羅伯特準備去公司看看。冷機的事解決得差不多,韋斯特簽了到貨保證書,而良生也與魔幡談好趕工方案。之前犯的那個失誤,似乎迅速被掩蓋于無形。雖然如此,但美國總部還是知道了。
良生心裡一動,這件事是誰告訴總部的。伍德不會自己去說,那隻有羅伯特了。他很熟悉羅伯特,這次來,他到底出于什麼目的?左思右想,沒想出所以然。無論如何,他可以暫時離開蛟州回家去了。
那天早晨,他們聚在前台退房。良生待了兩個星期,他慢慢核對房費以及餐飲費。以他的級别,出差一天可以報銷餐費兩百。他對吃的要求不高,每晚就是一個套餐。他的賬單很簡單,核對完就簽字。這樣酒店再去和公司結算。
伍德和羅伯特也核對完,他們幾個就等卡爾。卡爾的賬單比他們都長,簡直能卷成一幅畫了。
羅伯特就笑:“卡爾,你在這裡的生活很充實啊。”
卡爾指着賬單的某個地方,對前台說:“我沒有叫這個,你們搞錯了。”
因為他們讨論很久,然後酒店的銷售出來了。銷售是個圓臉姑娘,她認識卡爾和良生。
卡爾有點生氣:“我說過好幾遍,周二晚上那個餐和酒不是我叫的。”
良生瞥到金額,那一條寫的是情侶晚宴特供,一共四千九。
圓臉的小芳說:“先生,我們同餐廳核對過。那個…那晚你喝醉了,他們把餐車放下就走了。第二天去收盤,東西你吃了呀。”
卡爾說:“我是喝醉了。可我沒叫東西,尤其沒叫酒。”
小芳有點為難。卡爾不肯簽單,這樣她沒法同諾曼結賬了。
“先生,也許你忘了呢。要是不能簽單,你可以直接刷卡,把這筆餐費結掉就好。”
良生依着桌子,低頭聽他們争論。如果是他,他會當場結掉。可卡爾确信自己沒叫過這麼貴的餐,他更不會點這種酒。他覺得酒店在訛他,争論得理直氣壯。
羅伯特和伍德聽見動靜,就走過來了。他們原先站在落地窗那裡談話。
“什麼事?”老闆們一起問。
卡爾說:“這個酒店故意騙我的錢。我要重新考慮諾曼和你們的合作。”
小芳給他激怒,忍了半天,終于開口:“卡爾先生,你是我們酒店的老熟人。你的許多服務要求,我們都盡量滿足。那天也許不是你叫的餐,但可能是其他人啊。我們收到一位女士的電話,她說得很清楚,送到1210房間。以前也有這樣的事,你不記得嗎?”
大堂一時安靜,其他退房的顧客紛紛轉過頭。
羅伯特上前圓場:“這種事交給公司的行政去交涉,我們訂的車已經到了。”
卡爾一想,這事不能交給公司的行政,不得已拿出卡,把這筆糊塗賬結掉了。
小水做完腸胃鏡檢查,一直留在家裡休息。良生好忙。他從蛟州回來了,先看她的檢查報告,然後叮囑她按時吃藥。她說了那份新工作的情況,想聽他的意見。他一口否決。
“什麼新工作,你不準去。這麼遠的路,你每天怎麼上班?面試就能把自己弄進醫院,我怎麼放心讓你去?”
小水很委屈,他這麼兇幹嘛。他渾身冒着淩厲之勢,胸膛又濕又熱,就跟要打仗似的。
“前陣子挺閑的,怎麼最近又忙了?”她不解。
良生靠着沙發背,一手摟住她,一手檢查手機裡的郵件。他們從蛟州回來後的一個星期,他收到一封郵件,卡爾的工作暫時移交給他。
小水連忙拿過來瞧:“為什麼?郵件裡說他要放假,手頭的工作全部移交。”
良生親親她的頭發:“小水,他就是個騙子。我不會讓他在這行裡行騙的。”
他見女孩一臉茫然,又笑道:“我以前在酒店打過工。酒店裡沒有秘密。你要是和銷售的關系好,可以知道客戶的很多事。”
他把卡爾怎麼了?小水雖然搞不明白,但他的确恢複了從前的工作節奏,披星戴月早出晚歸。
今天是禮拜五,她約到米娜吃晚飯。
“小水,我忙死了。都怪卡爾。現在總部來人要審計海鍊這個項目。我要給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