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就遇到陣修。
被陣法圍困,齊青蘭用才考過的知識點初步判斷,是迷蹤陣沒跑了。
對面的陣修修為不高,能布置出的迷蹤陣并不複雜,連淩秋劍意都用不上,純粹用靈力砍上去就能突破。
但胡亂砍了,不太對得起時方的教學。更何況師尊還在台上看着,總得讓師尊瞧瞧他努力的成果。
齊青蘭在陣内思前想後,迷蹤陣便遲遲沒有動靜。
台下的晁滿無聊道:“搞什麼鬼?一劍戳個窟窿的事,磨蹭個什麼勁。”
黎歌折扇敲打手心,他沒去湊師弟時方的熱鬧,跟晁滿一起來圍觀齊青蘭的表現。
眼看齊青蘭在迷霧後若隐若現的身影一動不動,他不禁擔心:“該不會這幾日的題目做多了,腦袋轉暈了吧?”
周圍都在交頭接耳,對這樣的開局表示驚訝。
嗡嗡一片中,晁滿煩躁道:“他有腦袋這好東西?”
黎歌展開折扇,擋住下半張臉,不做評價。
對陣擂台的陣修弟子大約也摸不着頭腦,攥住第二個陣盤,手上的法訣捏到一半又松開。
台上陷入詭異的平靜。
與這一組擂台不同,一組又一組陸陸續續決出勝負,結果通報全場,陣修弟子慢慢沉不住氣。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終于堅定,啟動殺陣陣盤。
頓時,迷霧中刀光劍影四起,迷霧外的人忍不住緊張起來。
祝君酌呼吸凝滞。
他沒到參加大比的修為,又因為齊青蘭一衆武力派都要比賽,今日隻得跟着卿良。
他自齊青蘭上擂台就盯緊不放,眼下更是不自覺抻長了脖子。
“齊小草那小子怎麼還不出來?栽跟頭也别栽這麼簡單的坑裡好嗎,傳出去也太丟師兄的臉了。”尚情嘀嘀咕咕。
卿良八風不動:“青蘭自有考量。”
尚情啐道:“他有什麼都不會有考量,師兄你看,林峰主都好久沒眨眼睛了。”
鄰座的林照眨了眨發酸的眼,露在衣袖外握緊的半個拳頭緩緩松開:“失禮了。”
祝君酌被兩大峰主的反應搞得更加焦慮:“師兄沒事吧。”
尚情分析:“上來就碰到術修,這小子運氣好得要死。”
卿良:“這并非青蘭對付不了的陣法。林峰主,我說的可對?”
林照反應了片刻:“嗯。”
尚情沒有感情地“哈”了一聲:“要完,他親師尊都不太信……嘶!”
卿良收回擰尚情手背的手。
陣内的齊青蘭不清楚外頭的人說了什麼,他這些日子囫囵吞下的書本過多,成堆的知識摞在他大腦裡,又雜又亂。
他不太熟練地搜尋出破解迷蹤陣的方法一二三,冷兵器的寒氣已咫尺之遙。
但不足為懼。
“怎麼還不動?”黎歌忘了扇扇子。
晁滿眉心緊蹙,倏爾散開:“不,他開始了。”
坐在上首的卿良微不可查地提起嘴角:“這孩子……”
祝君酌不清楚為何卿良忽然松了口氣,但心理受傷蔫巴巴靠在卿良肩上的尚情顯然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
他再看向林照。
林照望着擂台,以他的境界,穿透迷霧鎖定裡面的人易如反掌。
迷霧中的人眼神一撩。
齊青蘭早在上台前就看清了林照的方位,即使現在他不能看透外界,如此一眼,他也有一種仿佛隔着白霧對望的心潮澎湃。
他笃信,師尊一定在看他。
既然師尊在看他,不赢得漂亮就不行了。
逐水劍出——
銀白的劍劃出一道熱烈的溫度。
在衆多人未看清霧後身影的動向時,殺陣的刀劍戰栗着停滞在半空,又不受控地滑過齊青蘭身側,擊向意料之外的方位。
霎時,刀劍虛影破碎,整個擂台撥雲見日般顯露出已收劍入鞘的齊青蘭。
齊青蘭的左手食指中指停在陣修弟子咽喉處:“師弟見教。”
陣修弟子睜圓了眼,好半天反應過來這刹那的變故,呼出一口氣:“果然赢不了齊師兄。”
看戲的黎歌不明所以:“發生了什麼?”
晁滿笑着解釋:“沒白瞎時方這些日子的考題地獄。齊小寶居然也學會看陣法的節點了,利用殺陣化形的刀劍攻向節點,兩個等級差不多的陣法相互沖擊,直接一擊擊碎兩個陣法。”
折扇的風又起,黎歌跟着晁滿一起笑:“哎呀,我們的小寶也長大了。”
群仙盟管事宣布齊青蘭進入第二輪。
齊青蘭站在擂台中央,朝林照的方向揮手。林照忍俊不禁,一笑便似冬陽。
後面的幾輪,齊青蘭運氣微妙地都撞上了術修,但也得益于此,他對術術破解一道越發熟練。
三天後,站在最終擂台上的,果不其然是他和晁滿。
上一輪剛被他解決掉的謝璆鳴憤憤不平:“我那是不小心!不然早就把齊小草捶地裡去了!”
他喊得咬牙切齒,牽動鼻梁上的傷口,痛得龇牙咧嘴。
黎歌問他要不要治療。他既不感動還要拒絕,說恥辱要留得久一點,才能激勵他下次把齊小草種地裡去。
連戰連勝的齊青蘭春風得意,挑赢沒布置錯陣法的謝璆鳴讓他自信爆棚。
今日風大,齊青蘭紅衣獵獵,有風度且官方地問好:“還請晁師姐指教。”
晁滿嗤道:“我勸你收斂一點。”
齊青蘭:“?”
晁滿:“呲着個大牙有點難看,我怕我忍不住把你牙都打掉。”
齊青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