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不合時宜的想起江母因為權擇白的一個擁抱而流露出的笑容……
自從江父去世後,自己再也沒抱過她了。
所以換個兒子有什麼不好的呢?
江撫又想吸煙了,但渾身上下找不出來一根,隻能撚了撚手指,過過心裡那股癢勁。
權擇白很快在網上找了一個房子,他把地址發給江撫。
“有時間把行李搬一下。”
江撫點了點頭,對他這樣着急行為并未作出反對。
晚上回去,江撫發現不僅權澤清在,權母也坐在沙發上,兩人好像在等着他回來一樣。
“過來。”
權母穿着一身真絲睡衣,頭發披散在肩上,她手裡拿着什麼文件,臉上是深深的疲态。
江撫走過去,權母扔給他一個文件夾,打開一看是轉學辦理。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擡眼詢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想象中的大吵大鬧,隻是冷靜的詢問,權母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眼前這個兒子身上的某些違和感又冒出來。
“當初你自己私自做決定跑到這裡,現在也該鬧夠了,跟我回去。”
江撫翻了翻手裡的資料,發現手續已經差不多辦好,隻要他簽個字。
他再次開口詢問:“為什麼?我在這裡過的不是很好嗎?”
坐在旁邊的權澤清合時宜的開口:“媽媽也是為了你好,你自己在這邊多孤單,回去吧,跟我們一起生活,不是更好嗎?”
更好?
如果好的話,當初權擇白就不會自己跑出來。
江撫不能私自替他做決定,不管同不同意,所以今天的字不能簽。
再說,兩人的問題還沒有解決,還被捆在一起的命運,不能就這麼分開。
權母累了一天,不想因為這種事再浪費口舌,她有些不耐煩道:“‘過得好’?!你看看毫無長進的自己!提高不了的成績,被退掉的音樂課,差點在學校信息素失控,還要你哥替你擦屁股。”
“樁樁件件,你說說,哪裡好了?!自甘堕落!”
“我看你真是無法無天了!”
江撫沉默片刻,突然道:“那是不是隻要我的成績有所提升,乖乖學鋼琴樂器,我就可以待在這裡?”
話一出,坐在沙發上的兩人都一愣,權母更是不屑一顧的發出嗤笑,自己兒子什麼樣自己最是清楚,她已經懶得在這樣的事情上浪費精力,站起身道:“行,隻要你能考出我滿意的成績,拿到你所學樂器的專業認可證,你就可以留在這裡。”
江撫:“您滿意的範圍在哪裡?”
權母已經擡腳上樓,她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們學校不是有個什麼‘實驗班’嗎?考進去,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江撫盯着她的背影道:“好。”
直到權母的背影消失,江撫才收回視線,他手裡拿着轉學文件,準備回房間。
身後的權澤清突然陰沉沉道:“為了留在這裡,拼命的證明自己?”
江撫腳步沒停,輕飄飄撂下一句話,就回房間了。
“你不也是?”
這句話仿佛驚雷一樣在權澤清耳邊炸開,他的瞳孔微微擴大,呼吸一瞬間變的急促,雙手不可控制的發抖。
幾乎是一瞬,Alpha失控的信息素溢滿了整個客廳。
他拼命抓住自己的衣服,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胸前的某些情緒似乎即将爆發。
好一會兒,他脫力的窩在沙發上,被汗濕透的襯衫黏在脊背上,剛剛成年的身體還是很單薄,能明顯的看到背部的蝴蝶骨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斷。
他低聲念着那個名字,一遍一遍,仿佛刻在血肉裡。
…
房間裡,江撫坐在床上,手指懸在屏前,等着權擇擇白給他回複。
好一會兒,權擇白直接打了電話語音過來。
一接起來,自己的聲音順着網絡傳過來:“喂?”
江撫清了清嗓子道:“在。”
權擇白在那邊輕聲說:“謝謝。”
很正經的一句道謝,搞得江撫還有點不習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兩人都沉默下來了。
權擇白心道:“我靠,怎麼感覺有點尴尬,自己打什麼電話,發個微信道謝得了。”
但兩人都沒有挂電話,安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好一會兒,江撫才出聲道:“今天的作業寫了嗎?”
“嗯?……寫、寫完了。”
“那早點睡吧。”江撫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挂了。
他挂的太快,等權擇白反應過來時,已經聽到“嘟嘟”的聲音了。
江撫把臉埋進被子裡,上面的味道和權擇白信息素的味道很像,淡淡的甜檸香。
味道吸進鼻腔裡,江撫感覺自己腦子都迷糊了。
加上兩人剛才尴尬的氣氛,還有莫名其妙的對話,讓他一點睡意都沒有。
從床上爬起來,江撫翻出練習冊,怒寫好幾頁。
離期末還有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不知不自覺間,兩人竟然頂着對方的身體生活了這麼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