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醫生又敲了幾下,直到敲到最後一個部位,江母才猶豫道:“有一點酥麻。”
沈醫生點了點頭,也大緻了解的情況。
随後他又拿起江母帶來以往檢查拍的片子和病例,字太小,沈醫生從抽屜裡拿出老花鏡,戴上,才看到上面的内容。
“車禍導緻神經壞死……”
權擇白聽到“車禍”二字,先是一愣,随後下意識的隔着衣服摸了摸江撫小腹上的傷口,一瞬間了然。
原來是車禍……
沈醫生把病例看完,摘掉眼睛,和藹道:“初步情況我現在已經了解了,不過呢,現在還需要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權擇白點了點頭,推着江母來到檢查室,江母有些不安的握住“江撫”的手指,她不明白為什麼買個止疼藥的事情,還要做檢查。
權擇白安撫似的回握住她的手掌,輕輕捏了捏,鼓勵道:“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裡面的醫護人員戴着口罩走出來,輕聲問道:“請問您是謝禾鸢女士嗎?”
權擇白把輪椅推過去,交到醫生手上。
“麻煩了。”
在等待的過程中,權擇白又試着聯系國内外這方面的專家,希望可以增加治好的幾率。
做完自己能做的事情後,權擇白盯着手機黑下去的屏幕發呆。
他為什麼這樣做?也許是為了自己的愧疚之情。
讓自己好受一點。
如果真的有希望治好,那江撫會開心一點嗎?
酸酸漲漲的情緒在心髒處蔓延開來,權擇白想不出來。
他隻是想這樣做,隻是理由還沒有想好。
日後,他可以慢慢想。
不過,來醫院檢查的事情還是先不要告訴江撫了,等有确切了的答案再通知也為時不晚,免得空歡喜一場。
很快,醫生推着謝禾鸢從檢查室出來:“檢查結果還需要等一段時間,您請稍後。”
謝禾鸢此時也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有些猶豫道:“小撫?”
她有很多話想說,但看着自己兒子的臉,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曾經痛徹心扉的苦楚早已淡忘,即使撕開外面的皮層,裡面隻剩流幹血液的心肉。
無論如何也翻不出新的痛苦。
所以謝禾鸢咽下自己想說的話,隻是等着早已知曉的結果。
會有希望嗎?
不重要了,她想,早就不重要了。
結果很快出來,沈醫生拿着X光還有檢查報告端詳了好半天。
這時權擇白的手機震動,那邊發消息說已經聯系到了國内的頂尖專家。
與此同時,沈醫生的電話也同時響起,他接過,神情迅速地嚴肅起來,雙方開始用專業術語讨論起這次病例。
權擇白聽不懂,也不明白有多大的希望,隻是耐心的等待着。
好一會兒,沈醫生才口幹舌燥的放下電話,他斟酌道:“我們這邊還無法給出一個準确的答案,需要再商讨商讨,畢竟有些方案還是無法保證絕對安全的,需要再重新敲定一下,兩位先回家靜候消息,一有更安全的方案會馬上通知二位的。”
權擇白也明白這種事急不得,于是便拿了一些止痛藥和膏藥推着謝禾鸢先準備回家。
從醫院出來後,外面的小雨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天空烏雲散開,陽光從萬米高空照下來,驅散了空氣裡的濕意。
權擇白眯了眯眼睛道:“變晴了。”
謝禾鸢點頭,柔和道:“是啊。”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都會轉晴的,不是嗎?”
謝禾鸢眉眼彎彎,附和道:“會的。”
晚上。
權擇白在微信上打了一段的話想發給江撫,但在馬上要摁住“發送”鍵時,又一股腦的都删了。
最後挑挑揀揀隻發送了一句“在幹嘛?”
他盯着這句話,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什麼白癡問題!
江撫看了肯定會無語的。
果然,江撫在那邊回了一個問号。
權擇白抓了抓頭發,開始找補,但不等他再次回複。
手機上彈出一個語音電話。
他清清嗓子,接起來,自己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過來:“我能幹嘛,躺着?”
權擇白自己也沒忍住笑了。
江撫聽見他的笑聲,還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你笑什麼?”
“咚咚”外面響起敲門聲,謝禾鸢輕聲的詢問道:“小撫?睡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