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人很容易走向兩個極端,不是暴怒就是郁郁寡歡,治療起來很棘手,甚至有不願意配合治療的,吵着鬧着要出去。
而謝禾鸢算是比較“稀有”的病人,畢竟她不屬于任何一個極端,平時很和善,也很溫柔,更重要的是積極配合醫生治療,也很聽從醫囑,沒有奇怪和令人頭痛的癖好。
平時隻是看看書,偶爾用電腦辦辦公,所以在這裡工作的醫護人員私下裡都很喜歡謝禾鸢。
和相關人員出示了證件後,就領着兩人坐電梯去往謝禾鸢所在的樓層。
現在正是吃晚飯的時候,謝禾鸢吃好後想去躺着休息一會兒,結果看到兩道身影從拐角處一閃而過,越看越眼熟。
但她轉念一想,小撫那孩子在A市怎麼回跑到這裡來。
結果到了卧室門口,幾人面面相觑。
謝禾鸢:“……”
權擇白站在旁邊,乖巧道:“謝姨好。”
第一次聽到兒子的同學主動給自己打招呼,謝禾鸢愣了一下,淺笑的回道:“你好呀。”
一段時間不見,這孩子似乎是比之前活潑了許多。
江撫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身上,雖然沒有開口,但眼底翻滾的情緒還是一眼就被謝禾鸢察覺到。
她歎了一口氣,心疼道:“這麼晚了還跑到這裡來,累不累呀?”
江撫:“不累。”
權擇白找了借口出去,留他們母子單獨在一起說說話。
門被輕輕關上,江撫走過去,推着輪椅到床邊,抱起謝禾鸢放在床上,把她身後的枕頭放好,這樣靠着比較舒服。
床頭放着幾束水仙花,房間裡彌漫着清新淡雅的花香味。
謝禾鸢仔細的看着江撫臉,下了結論:“有點瘦了。”
其實長了體重的江撫默默無言。
“腿好些了嗎?還痛嗎?”
謝禾鸢忍不住笑了:“這個問題你已經問第四次了,哪有那麼快啊?”
“哦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沒問你呢。”謝禾鸢擡頭看了看窗口,确定沒人後才小聲的問道:“媽媽給你的那些錢根本不夠這個費用吧?這裡環境這麼好,肯定不便宜。”
“你老實告訴媽媽,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是不是你那個同學給你的?”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江撫啞口無言,他點了點頭。
猜對的謝禾鸢眉頭緊鎖,再次問道:“你是不是對他有那方面的意思?”
“咳咳咳……!”措不及防的提問,讓江撫猛地咳嗽起來,他心虛的不敢看謝禾鸢。
謝禾鸢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自己說的八九不離十。
她長舒一口氣道:“小撫,你的感情,媽媽絕不會摻和,媽媽隻希望你幸福,那孩子不錯,但我的兒子也不差,至于你們倆是否有結果,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和努力。”
“隻是媽媽不希望……”說着,她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張銀行卡,遞過去,認真說道:“……你們要用‘欠債’和‘還債’的關系開始你們的緣分,不要因為我的關系阻礙了你的未來,好嗎?”
江撫身體僵硬的沒動,他看着那張銀行卡,突然倔道:“我不要,我會自己想辦法把錢還上的。”
謝禾鸢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而江撫轉頭,盯着旁邊的水仙花,悶聲道:“我心裡有數,你就别管了。”
空氣裡安靜下來,謝禾鸢拿着銀行卡的手緩緩落下,無奈的笑了笑,責怪道:“破脾氣,到底随誰了?”
江撫低着頭不說話。
不過謝禾鸢還是把卡硬塞到江撫的手裡,随後便轉移他的注意力道:“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媽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