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很輕柔。
權擇白愣住,呆呆地看着他。
江撫解釋道:“有東西落上去了。”
“……哦。”
我靠,太犯規了……
他拉高外套的領子,遮住通紅的耳朵,結結巴巴道:“…下次,我、我就戴出來。”
江撫盯着前面的街道,突然道:“明天我就回A市了。”
随後他又補充道:“隻買了一張飛機票。”
權擇白轉頭盯着他:“什麼意思?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裡?”
江撫挑了挑眉:“你不是回祖宅嗎?”
“嗯?”
他怎麼知道的?
“那天你打電話的時候,我不小心聽到了,不是故意的。”
權擇白想了想,應該是權時穗挂斷他電話的那次。
他長歎一口氣,突然心思一轉,脫口而出:“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
這句話完全是不經過任何思考就說出來的,甚至沒有想過說出來的後果,自己要怎麼把他帶回去,要以什麼身份帶回去,也把禮不禮貌,合不合規矩都抛之腦後。
總之就是說了。
隻是因為不想跟他分開。
但他又心裡又明白,按照江撫的性肯定不會答應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江撫就說道:“瘋了吧?”
權擇白抓了抓頭發,也覺得自己瘋了。
“那你回我那裡等……”
江撫打斷他:“我什麼時候說要回你那裡了?”
“……啊?”
江撫繼續說道:“我回我自己家。”
完全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一瞬間,權擇白感覺心裡空落落的,他勉強的笑了笑:“哈哈哈那也行,你想去哪裡都行。”
不知怎麼,權擇白心裡莫名其妙的生氣一絲煩躁。
他看着江撫走在前面的背影,心道:“直接綁回去算了。”
次日,權擇白站在登機口和江撫道别。
兩人也沒拿什麼行李來,這次回去更是連人都“沒”了。
兩手空空的就回去了。
少了一個人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江撫倒是感覺安靜,不過腦子裡總是不受控制的想起權擇白那張臉。
……又不是見不到了,至于這樣嗎?
說起來,兩人自從互換了身體後,倒是第一次分來這麼久,可能平時黏在一起習慣了,驟然分開不太适應,自己才會這麼想他。
反正年後沒幾天就開學了,就能看到他了。
江撫下了飛機後,先回到别墅拿了行李,然後坐公交車再回到自己家的小區。
這裡如往常般雜亂不堪,堆在馬路邊的垃圾仿佛永遠清理不幹淨,店鋪的牌子破敗不堪,搖搖欲墜,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來,路面坑窪如地球表面,彌漫在空氣裡腐爛的味道也久久不散。
快過節了,這裡居住的人也象征性的做一些節日裝飾,挂一點五毛一米的小彩燈,風一吹就刺啦刺啦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壞掉,一些家裡門口上貼着不知道用了幾回的“福”字,已經褪了色。
江撫背着書包,彎腰上樓,用鑰匙插進家門,一擰,門開了。
屋子裡充斥着長時間不住人的腐朽味,江撫打開窗子,散散味道。
挂在窗戶上方的冰錐因為他的動作,“啪嗒”一聲落在地上碎掉了。
他把書包仍在沙發上,打算清理清理落在滿地灰塵的房子。
好在屋子裡的供暖還在,沒有那麼冷,不然今晚江撫就要出去住了。
一直到傍晚,屋子才被收拾出來個樣子。
他自己煮了一包挂面,趁着這功夫,打開和權擇白的聊天記錄,發現他發的消息對面還沒有回。
是在忙嗎?
吃完飯,江撫下樓去小超市買了一張“福”字。
超市的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太太,平時對母子倆照顧有加,知道謝禾鸢是去外面治療了。
如今看到江撫,少不了一頓關心。
說道一般,小老太太想起一件事:“那個小鄧啊,老來,可惦記你們母子倆了啊,天天上我這來打聽禾鸢的消息。”
“小鄧”就是之前追求謝禾鸢的那個男人,全名叫鄧一峰。
江撫也早就料到他會來的,便問道:“他現在在哪裡住?”
“哎呦!”這可把小老太太難住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年齡大了,總忘事兒,你看看這弄的,不過你要是真找他,肯定也能找到,說不一定哪天就碰到了呢,反正他總來。”
話落,一個男人推開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