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權擇白離開的那天,江撫終究還是沒去,因為他趕上了考試,實在脫不開身。
等他從考場出來,權擇白早就坐上了飛機,飛往大洋的彼岸,這一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他心裡的失落不比任何人少,隻是情緒内斂慣了,讓他直白的說出“舍不得”三個字,是很不習慣的,也開不了這個口。
他長舒一口氣,擡頭望了望天空。
長風掠過,又卷起誰的思念?
往後的日子裡,江撫一心埋進課本裡,時不時的參加了幾次社團活動,也認識了一些朋友,因為出色的外貌和出衆的能力,讓同專業的人都或多或少的聽聞了學校裡有個優秀的預選飛行員,還是個Beta。
随着上機的學習,江撫更是沒夜沒日的訓練學習,同在宿舍的其他人紛紛自歎不如,對他的印象也慢慢改觀。
隻是他們有時候很不解,這麼受歡迎的人,怎麼沒談個對象呢?
當然這話他們隻敢在私下說說,真正看到江撫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後,慫的根本無法開口。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江撫會趁着沒人的時候跟他那個男朋友在一起悄悄的說着小情話。
兩人的時差不同,一個白天,一個晚上,再加上白天都忙,晚上都累,所以能說話的時間其實很少,隻能在手機輪回消息。
江撫會點開語音,貼在耳朵邊,聽上了幾遍。
然後腦海裡會想着這人說話的表情和動作。
靠語音哄着自己,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一場秋雨降臨。
聲勢浩大,鋪天蓋地,雷鳴轟耳,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學校為了學生的安全,取消了線下上課,有些老師改為線上,有些老師直接把課調走,幹脆不上了。
江撫窩在宿舍裡,看了一天的書。
臨近傍晚時分,雨勢才稍稍小了一些。
舍友拎着沒有晾幹的衣服抱怨道:“這雨什麼時候能停啊?衣服都幹不了。”
另一個舍友邊打遊戲邊道:“誰知道呢,不過你們聽說了嗎?學校存檔快遞的地方被水沖了,好多快遞都泡的不成樣子啦。”
“我去!還好我沒買,吓死人了,下這麼大的雨。”
“是啊是啊……”
江撫從旁邊寫卷子的手一頓,不過并沒有放在心上,又把注意力放回題上了。
過了一會兒,手機響了幾聲,是權擇白睡醒了,他語氣沙啞的給他發了一條語音:“我給你郵了一件東西,你猜猜是什麼?”
江撫眉頭一跳,回道:“買什麼了?”
“我不說,你自己去看。”
江撫想了想,打字給他解釋了一下學校快遞站的情況。
那邊沉默許久,才發來一條語音。
權擇白欲哭為淚道:“……我定制的戒指,本來想當生日禮物送給你了,這下好了……”
後面的話江撫沒聽清,隻聽到“戒指”兩個字,大腦一片空白。
随後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舍友連忙提醒道:“喂,外面好像還下雨呢!”
他匆匆丢下一句:“謝謝。”便轉身急忙離開了。
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的舍友心裡直犯嘀咕。
走路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褲腳,但江撫顧不上,幾分鐘後達到快遞站,看到堆在地上亂七八糟的包裹,深吸一口氣,把傘丢在旁邊,蹲下身開始一個個翻找。
雨還在下,但随着時間慢慢開始變小,到最後完全停了。
江撫垂在額頭的碎發不知是被汗打濕還是雨水打濕,一縷一縷的黏在皮膚上。
過了許久,他還是沒有尋到戒指的蹤迹,那小玩意說不一定早就被沖走了,或者掉在哪個角落裡再也找不到了。
他長歎一口氣,這時後面突然有人叫住他,是快遞站的管理員。
“同學我看你在這裡翻很久了,找到了嗎?”
江撫搖了搖頭:“東西太小了,很難找。”
管理員想了想,好心道:“是什麼東西啊,說不一定我有印象。”
“戒指。”
管理員跟着重複了一遍,表情放空了幾秒鐘,突然伸手比劃了幾下,說道:“是不是用一個很精緻的小盒子裝着,大概這麼大。”
江撫蹙眉,喘着氣問道:“可以給我看看嗎?”
管理員進屋,不多時走出來,手裡拿着一個小盒子,遞過去,解釋道:“我看它包裝這麼好,就放在架子最高那一層了,沒想到躲過一劫,諾,這是簽收憑據。”
他看了幾眼,念出上面的名字:“江、撫——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