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黎輕聲安慰道:“别怕,都是假的。”
宋允城愣了愣,睫毛輕輕掃過他手心,應了一聲。
錢黎看着滿地的殘肢斷臂,腦子一熱,彎下腰,打橫抱起他。
宋允城驚呼一聲,連忙摟住他的肩膀。
而錢黎下意識的躲了一下,意識到他隻是想攬着自己,尴尬的解釋道:“我靠,我還以為你想打我呢。”
宋允城無語的錘了一下他的肩,摟緊他的脖子,生怕這人不靠譜的把自己摔下去。
“幹什麼?”
但錢黎抱的很穩,小心穿過地上的道具後,把人放在幹淨的地面上,得意道:“怕你眼瞎摔着,哥對你好不?”
宋允城罵了他一句不要臉,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哪有半分怕的樣子。
錢黎撓了撓頭,連忙追了上去。
十分鐘後,四人在密室的出口相遇。
班長一看到錢黎立刻大聲控訴他的無情,錢黎也毫不示弱的大聲嘲笑他又菜又愛玩,兩人就這麼拌嘴說了一路。
而這次事情後,錢黎總覺得他和宋允城之間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但他又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了,他們還是照常一起上學一起吃飯,好像沒有東西什麼變了。
那隻是他的錯覺。
期末考試出來後,錢黎意外的考到了全班倒數第一,跟家裡吵了一架後,一氣之下跑了出來,隻穿了一件薄毛衣的身體被凍的不停的顫抖。
他身無分文,連去旅館開個房間的錢都沒有,蹲在馬路牙子上,吸了吸鼻涕,正猶豫要不要給宋允城發個消息收留一下自己。
正猶豫着,手機電量告急,在最後的關機時刻,他發了一個定位給他,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來。
如果不來,他就凍死在這裡。
明天等警察發現他的遺體,有他後悔的。
正想着呢,一輛出租車從他面前停下,宋允城從車上下來,徑直地走過來,站在他面前。
像第一次見面那樣,錢黎的鼻涕流下來,正呆呆地望着他。
宋允城就這麼把人撿回家了。
宋父宋母因為工作的原因,要去外地出差半個月,宋允城就提議要不先住他家,反正他一個人住也是住,兩個人住也是住。
錢黎正愁沒地方去呢,聽他這麼說自然是沒什麼異議的。
坐電梯的功夫,他想到剛才吃飯時,那倆人的關系,似乎有點不太對,他撞了撞旁邊人的肩膀,問道:“诶,你說他倆啥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宋允城回道:“我怎麼知道?你去問本人。”
“咦——我才不去呢。”
晚上,錢黎單手撐在客房的門口,轉頭看着宋允城:“我今天晚上就睡這裡嗎?”
房間裡亂七八糟的雜物,宋允城抱着被子的身體一頓,然後臨時拐了一個彎,扔在客廳的沙發上,“那你睡沙發。”
錢黎撓了撓頭:“也行。”
後半夜宋允城出來上廁所,發現客廳的小燈還亮着,他走近一看,發現錢黎還沒睡,正舉着手機在打遊戲。
手機屏幕上顯示正在匹配,他起身想去喝口水,結果看到宋允城正直愣愣的站在前面看着他。
“我草,吓死我了!幹什麼大半夜的不睡了,站在那裡?”
宋允城回怼道:“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還不睡?”
錢黎喝了一口餐桌上的水,又坐回沙發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睡不着,可能突然換了一個地方,不太習慣。”
宋允城趿拉着拖鞋走過去,盤腿坐在他旁邊,掏出手機,打開遊戲,說道:“拉我,我也打幾把。”
見狀錢黎把毯子分給他一半,兩人就這麼窩在一起打了一晚上的遊戲,天蒙蒙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不知不覺中,錢黎就在他家住到了過年。
期間兩人成天待在一起打遊戲,或者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有時宋允城還催促他寫寫作業。
宋允城不會做飯,錢黎隻會炒飯和煮面,就這麼兩樣換着吃了将近半個月。
直到快過年,錢黎不得不回去了,宋允城的父母也從外地回來了。
和平時一樣兩人道了别,但這次錢黎坐在回家的車上,總覺得哪裡空落落的。
新年那幾天家裡格外的熱鬧,親戚時不時的來串門,在一派熱鬧的場景裡,他意外的很想宋允城。
他不懂自己這是怎麼了,一個人的時候,腦子裡總是時不時的浮現起Omega的那張臉。
青春期過後,宋允城似乎更漂亮了,巴掌大的臉上,是精緻的五官,皮膚也更白了,仔細看過去,能看到皮膚下面的血管。
他的信息素味道也很好聞,是甜香的橙子味。
這麼想的可不隻是他一個人,最近他發現班上的體委,也就是李壯似乎對宋允城有别樣的心思。
總是時不時送小零食,送水,交作業的時候也會格外關注宋允城有沒有交上去。
他這種行為讓錢黎莫名其妙的感到很厭煩。
……是怕好朋友被人搶走的危機感?
他說不上來,總之隻要看到李壯送東西他都搶過來一股腦的塞進嘴裡,交作業也是他拿着宋允城的交。
絕對不讓兩人有相處的機會。
他本以為這樣這家夥就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在高考的前夕竟然還不死心的找到宋允城表白。
急得他直接從窗戶上跳下去,把抱在一起的兩人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