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肯定會壓下去,唯一的淨土被破壞,所有人都無法接受。”秋朝淡淡地說。
“現在應該還沒有大面積擴散。”墨白看向他,可以看到他長長的睫毛。
秋朝看了過來時,她已經移開視線。
兩人越走越遠,直到附近沒有一個遊客,墨白喝了口水坐在石塊上。
“我們哪兒了?”她問。
秋朝停下腳步,“就是這兒。”
此刻,他們已經看不得霧山城邊界的迷霧。
墨白放好水瓶,站起身來,“找找看吧。”
這裡雜草叢生,水草多得看不到水溝在哪裡,好在草叢中有一條人踩過的痕迹。
“姐姐跟我來,我知道在哪兒。”秋朝攤開手掌,走在前面。
“好,你小心點。”墨白跟在身後,一邊用大刀往草叢中砍。
兩人向前了幾百米,秋朝忽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墨白問。
“那裡有個罐子。”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在路邊草叢裡看到一個陶罐。
秋朝撿起罐子,罐子已經破碎。
扒開水草,底下還有一堆破碎的罐子,或者打開過的罐子。
他的眸子沉了下來,看着草地上的痕迹說:“前方不遠是養豬場,我們去看看。”
墨白跟在身後一言不發,養豬場會與罐子有關聯嗎?
兩人還未到養豬場,就聽到了豬叫,叫聲極為慘烈,似乎有人正在殺豬。
又走了一會兒,前面出現一條大道,可以供兩輛車同時通過。
“你們是什麼人?”
一個少年推着手推車,從道路的另一邊走過來,推車裡面正是剛開封的罐子。
少年看着十八九歲,形象跟描述中的王逸興很像。
墨白試探地問:“你是王逸興?”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王逸興懷疑地看着她。
他來這裡也隻有學長知道,不過他們怎麼會認識學長那樣的怪人?
“你認識杜瑞嗎?”墨白上前一步,“有點事想要問你。”
秋朝看着對面高聳的金屬圍牆,他感應到了污染物的存在,而且數量還不少。
“杜瑞啊?要不是他,我還找不到工作呢。”王逸興撓了撓腦袋,停穩手推車走過來。
“你來這裡是為了工作?”
墨白看了眼推車裡的開封的罐子,又瞅了瞅正常的王逸興。
“是啊。”王逸興有些腼腆,“養豬聽着确實不咋樣,但這是我能找到最好的工作了。”
墨白笑了笑,“養豬确實挺好的,這些罐子裡的東西也是喂豬的?”
王逸興不确定地說:“好像是。”
“是你在喂?”
“這些東西不是他喂的,他身上很幹淨,沒有被污染的迹象。”秋朝慢慢松開拳頭,神色帶着少有的冷凝。
“污染是什麼意思?”王逸興語氣有些不快,“嫌不幹淨,就别來這裡,免得污染了你們的腳。”
墨白扯了扯秋朝,秋朝抿嘴不語,無辜地看向她。
墨白隻好替他解釋:“他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動怒。”
“先說說你們來找我幹什麼?”王逸興已經重新回到手推車旁,随時準備離開。
“杜瑞被污染了,這事兒你知道嗎?”墨白看着他的眼睛問道。
“什麼?!”王逸興大吃一驚,“什麼時候到事?”
“昨天他變成了變異物,從陽台上跳了下來。”墨白不解地看着他,他長期和這些罐子接觸,為何一次都沒有中招。
“不可能!基地怎麼會有變異物?”王逸興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基地是廢土世界的桃花源,怎麼可能有變異物?
“你們騙我的是不是?”他緊緊握着手推車,期待兩人的答案。
秋朝走到推車旁,指着手推車上的罐子,“污染物是從這樣的罐子裡跑出來的,你還有印象嗎?”
王逸興點點頭,感到全身發冷。
是他害了杜瑞?
“你在這裡應該有幾天了吧?難道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秋朝步步緊逼。
“我隻負責處理這些空罐子,罐子裡的東西不是我負責喂。”王逸興急着解釋,汗水已經從他額頭滑下。
“我來這裡隻是想撿一個罐子賠杜瑞,沒想到剛好碰到養豬場招人,所以我就在這裡工作了,平時負責打雜,喂豬的是另外一個人,他說罐子裡是營養粉。”
“陶罐裡裝營養粉?”墨白納悶。
“我怎麼知道?我問了,他就是這樣告訴我的。”王逸興有些崩潰地大喊。
轟!
一輛大卡車從路上駛過。
墨白收回視線,問:“車裡是什麼?”
“從豬場出來的還能是什麼?”王逸興反問。
“如果基地被變異物入侵,幫兇一定有你。”秋朝冷冷地說。
“你胡說!”王逸興抱着頭不聽。
墨白瞪了一眼秋朝,放緩語氣對王逸興說道:“你别激動,你也不想唯一的淨土遭到破壞吧?”
“嗚嗚嗚……”王逸興蹲在地上,捂着臉痛哭,“我來這裡才半個月,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墨白平靜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有人吃了烤肉,變了成變異物。”
王逸興擡起淚眼朦胧的眼睛,“你們想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