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在客廳奮力殺變異蛞蝓，左邊砍一刀，右邊砍一刀，保證把每個變異蛞蝓都砍一刀，真正做到不偏心。

半個小時後。

“不錯，有三十六個晶核。”墨白将十八顆晶核放在秋朝眼前，“這十八顆晶核是你的，不許推讓。”

秋朝把槍還給她，“多虧了你的槍，才能殺死這麼多變異蛞蝓。而且，這些晶核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用。”

他隐約覺得晶核可以給他力量，但也會給身體裡的“它”力量。

“這把槍本來是你的。”墨白笑了一下，“晶核有沒有有用，你都要收起來。”

見他還在猶豫，她又說：“難道你不打算回基地了嗎？”

“基地？”秋朝嘴裡念着這兩個字。

“你的身上有污染物的事，基地已經知道了。”想到他經曆的痛苦，墨白便心生憐憫，“發生那樣的事情，不回基地也行。”

秋朝慢慢擡起頭，漆黑的瞳孔看向她，顯得有些緊張，“你知道……我身上有污染物這事兒？”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綿綿細雨飄灑進來。

墨白背對着窗戶，感到一絲涼意，就往前走了一步，“污染物在你身上，但你卻沒有被污染，說明污染物對你無效。或許可以找陳博士把污染物取出來。”

“來不及了。”秋朝垂下眼簾，苦笑一聲，“污染物在我身上太久了，已經分不開了，我現在拿它沒有辦法。”

他雖然失去了記憶，但很快了解了現在是什麼情況。身體和污染物融合，可以使用污染物的能力。想要壓制它，就得不停的吸收晶核能量，但同時污染物的能力也會增強，越到後面，就越難壓制。

這幾乎是一條必死路。

“總會辦法的。”墨白低聲安慰。

“你這是找到人了？”

突然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來。

墨白擡眼看去，隻見秦凡雙手扒在窗台上，揚起一顆腦袋看向裡面。

墨白挑了挑眉，問道：“你怎麼來了？”

秦凡從窗戶翻進來，單手撐在牆壁上，眼珠子轉了轉，“随便走走，就走到這裡來了，沒打擾你們吧？”

“轉得挺到位的。”墨白說。

秋朝右手撐着額頭，臉色沉沉，他快要壓制不住了。

“這麼多變異物都是你們殺的？”秦凡誇贊道，“實力不錯啊，怪不得被黑鷹隊看上。”

“你好像跟獵物組織很熟？”墨白掃了一圈房子問。

房間内到處都是變異物屍體，她決定換一棟幹淨點房子供今晚休息。

“不熟。”秦凡淡淡地說。

墨白不語，卻忽然默默後退一步，她好像聞到了一絲絲臭味。

她起先還以為是防護服的空氣過濾器壞了，檢查一遍，發現很正常。她又把防護服打開一條縫隙，發現臭味重了許多。餘光掃過變異蛞蝓，猜測是屍體太多産生的異味。

一旁的秋朝突然身體晃了一下，兩人立刻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你怎麼了？”墨白上去扶住他，關心地詢問，“你臉色看着不太好，是不是因為它？”

“我沒事兒。”秋朝放下右手臂，也不看秦凡，隻是虛弱地說道，“我們換一棟房子，這裡太髒了。”

“好。”墨白也正有此意。

隔壁的房子是半年前才被抛棄的，屋裡的設施比較完好，簡單收拾一下，關上門窗，可以好好休息一晚。

落在後面的秦凡哼了哼，瞪着兩人的背影低聲說：“我一來就走了，我偏不走。”

隔壁空閑的房間不少，他直接上樓找了間房休息。

墨白和秋朝兩人交談着，并沒有給予更多的關注。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墨白站在門口，目光在落在秋朝臉上，“你要高級晶核做什麼？你表哥劉逸思說，你拿了三級晶核并沒有使用。”

秋朝閉上眼睛，搖頭不說話。

他已經明白吸收晶核能量沒用。晶核能量不會隻強大他一個人，還會讓它強大。萬一它變得強大了，變得無人可以控制了，那麼整個霧山城都會遭殃。

“哎……”

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

能源燈把整個房間照得很亮，墨白可以看到他嘴角淺淺地苦笑。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秋朝睜開眼睛，向她微微一笑。

墨白沉默一瞬，輕輕點頭，“好，你也早點休息。”

秋朝靠在門上，聽到隔壁的關門聲，喉嚨裡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他不知道體内的污染物是怎麼來的，隻知道他們之間融合得很深了，深到讓他失去了以前的記憶。

想要消滅它，似乎隻有死亡。

他從地上撿起一隻筆，在手臂内側緩慢而有力的書寫着。

第二天早上，墨白打開門，一股濃烈且怪異的臭味撲面而來，她猛地屏住呼吸後退兩步。

“早啊。”秦凡擡手打了個招呼，他這麼早起來，就是想給他們一個驚喜。

嘿嘿嘿……

看到他，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白天秦凡脫掉了防護服，露出髒兮兮的臉，以及幾個月沒洗的頭發。頭發一條條挂在黑漆漆的臉上，臉上的污垢搓幾個瞪眼丸完全不是問題。

難怪昨晚他一來，她就聞到一股臭味。現在兩人都沒穿防護服，那味道更是直沖腦門。

墨白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防護服破了？”

“你怎麼知道？”秦凡吃驚地說道，他還是今早才發現防護服破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