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樾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猶豫道:“他……情況有點複雜,他老家是這裡的,中途回了趟家,跟父母起了點矛盾,我就沒叫他一起。”
“啊?很嚴重嗎?”
“不好說,他是少數民族,某些事可能有觀念上的沖突,現在不确定他還能不能跟隊了。”杭樾說得很委婉。
“聽起來不太妙。”許璋喃喃道。
“别老操心别人了,你自己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我看你趕路的進度,跟我們差不太多,如果再碰見的話,不如跟着大家住一塊,省得你天天流浪。”
許璋眨巴眼睛望着他,眼瞳黑白分明。
杭樾被看得心悸,面上淡淡道:“你隔三差五就出點岔子,一會兒睡車裡一會兒食物中毒,太不讓人省心了。後面的酒店你還沒訂吧……别瞪這麼大眼睛看着我,傻不拉幾的。”
像隻傻掉的兔子,那種小時候路邊買的,吃到不幹淨的草就會生病,淋幾滴雨就會嘎掉,時時刻刻都離不開人的兔子幼崽——他在心裡補充。
許璋不高興:“你幾小時前還誇我聰明。”
他的臉頰白裡透紅,眼角眉梢也因生病而泛紅,右邊臉鼓起一個包,讓人手癢得想給他戳下去。
杭樾按捺住自己的手,移開視線:“聰明蛋不會吃過期十年的泡面,你真就嘗不出來一點不對嗎,好在以前都是我做飯。”
最後一句話,讓兩人沉默了幾秒。
杭樾狀若無事地說:“你以後要是再出來玩,幹脆買個房車算了,簡單又省事。我們下一站去南充,你要是提前到,可以在那兒等着。”
許璋問:“真要一起啊?”
“不樂意就算了。”杭樾無所謂,“随你便。”
“我怕你覺得勉強。”
“我為什麼會勉強?”
許璋心想,他徹底不介意過去了。先前他能感受到,杭樾若有若無的試探和恨意,但現在他好像不在意那些了,這是為什麼呢?
他癟了癟嘴:“到時候再說吧。”
杭樾果真不在意,接滿熱水後,頭也不回地提着去了輸液室。
許璋在原地發呆,歎了口氣,過了半天才往外走。
剛走到拐角,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他吓了一跳,急忙後退:“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