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相同的話,杭樾高中也說過。
當時許璋剛跑完體測,累得虛脫,杭樾拿了瓶水過來,那是他們打完架的第二周。
前一天,老師聯系了雙方家長,據說杭樾被訓了一頓,估計迫不得已前來和解。
許璋不想搭理他,但又實在很渴,小賣部要走五分鐘。
他望着水猶豫不決,杭樾說:“喝嗎?不喝還我。”
他想了想,還是接過來喝了。
後來兩人搞在一起,閑聊之餘,才知道杭樾是故意的。
他承認:“那瓶水你喝了一半,剩下的我自己喝了。”
許璋無語:“你怎麼想的啊?”
杭樾笑:“想泡你呗,這都看不出來。”
他喝了他喝過的水,現在給他一支他用過的唇膏,這種暗示似乎隻有他們兩才懂,明明沒有說出口,卻又那麼明目張膽。
許璋握緊唇膏,外殼的溫度融化在手心,蜂蜜的甜味愈發明顯……
杭樾伸出手想拿回去,在碰到許璋的時候,運動手環震動了一下,提示他心率過高。
許璋一縮:“什麼東西?”
杭樾把手收了回去:“沒什麼。”
許璋順勢把唇膏放進口袋,支吾道:“你先借我用吧。”
他的耳朵微微泛紅,杭樾揚起唇角:“行,記得塗。”
折騰了半夜,三人總算緩過來,回去繼續睡覺,杭樾和邢遠則去市區送藥。
唐思瑞臉色恹恹的,一句話沒說,回到房間就悶頭躺下。
房間黑咕隆咚的,旁邊兩人都睡了,許璋睡不着,在黑暗中摸索到那支唇膏。
他慢吞吞地打開圓管,動作磨磨蹭蹭,将膏體塗抹在唇上。蜂蜜在唇瓣上化開,帶着一絲清甜的花香,不像杭樾會用的味道。
他以前用過唇膏嗎?
好像從來沒見過。
許璋心想,這叫什麼,間接接吻?
他禁不住在床上蹭了蹭,如同一隻在草地翻滾的野兔,借着窗外的月光,拍了張照片發給冉佑。
冉佑居然沒在打.炮,也沒在打牌,回的很快:[這是什麼,按.摩.棒?這也太小了吧。]
[不愛社交:你要死啊。]
[冉佑:大晚上發什麼騷。]
[不愛社交:哼。]
[冉佑:不管是什麼東西,請把我買的兔子貼紙貼上去好嗎,讓它沾上兔子味/口水/]
他往許璋的行李箱塞了一堆東西,其中包括定制的兔子貼紙,許璋嫌棄太粉,不肯貼在行李箱上。
這會兒又不覺得粉了。
他摸着黑拿出來,給唇膏貼了個最小的。
現在唇膏屬于他了,嘿嘿。
[不愛社交:睡不着,失眠,我亂糟糟的。]
[冉佑:撸一發,或者找ex打一炮,保管一覺睡到天亮。]
[不愛社交:我覺得他想跟我複合。]
那頭安靜了兩分鐘,許璋迫切地查看手機。
[冉佑:你在開玩笑嗎?]
[冉佑:你不是說走出來了嗎?]
[冉佑:我讓你們打.炮隻是口嗨,不是真讓你送上去給他操。]
[冉佑:你是說着玩的吧?不會再真情實感了吧?]
許璋看着屏幕啃指尖,猶豫不定。
[冉佑:說話啊!你這樣我很慌!]
[不愛社交:唇膏是他的。]
[冉佑:???]
許璋放下手機,用枕頭蒙住腦袋,徹底亂了套。
第二天睡醒,大家又生龍活虎,好像昨晚要死要活的不是他們。
江木舜說:“這件事隻有我們五個知道,咱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記得保密,太丢人了。”
許璋說:“我嘴巴很嚴。”
唐思瑞揮手:“好兄弟一輩子,南充見。”
許璋遲疑片刻,還是說:“拜拜。”
他們走後,許璋在院子裡畫了張畫,太陽完全升起來,院裡冷冷清清,樹枝光秃秃的。
杭樾杳無音信,仿佛昨天的邀請隻是個玩笑。
許璋最後看了眼消息,打開手機訂酒店,然後離開重慶。
路上格外擁堵,直到晚上九點,摩旅隊才開進南充市區。
今晚住的是民宿,拐進巷子後有個小門,裡面的空間豁然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