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着旗袍的優雅女士,坐在木制秋千上輕輕搖晃,一舉手一投足,連偶然飄起的烏黑發絲都盡顯貴氣,恍若自幼受文化熏陶的民國貴女。她的腳邊,卧着一隻健壯英武的黑背犬,像一位忠誠的騎士,恪盡職守,守護着它的主人。
就天氣有點太熱了,黑背撲哧撲哧地吐着舌頭,冒着點傻氣。
紙上的一人一狗已初具雛形。
“漂亮吧?”
“嗯……嗯?”麻釀回頭,目光落在了坐在木椅上的馬芳,确認了下時間,意識到離約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她收起紙筆,“馬芳,你來了怎麼不叫我?”
叫醒一個沉浸在熱愛裡的人,她可沒那麼殘忍。而且,多虧了麻釀,她終于解開了一個多年的困惑,為什麼她會放棄油畫,選編輯這條路,而為什麼麻釀就能堅持下去,這個問題,早在她深夜發誓絕不從事文字相關工作時已經給出了答案。
馬芳收起手機,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那是笙姐,農家樂的老闆。以前是頂級律所的律師,辭職開了這家爆火的農家樂。”
“哇——!!!”
厲害!
麻釀海狗似鼓掌,真心實意。
不遠處的笙姐似乎察覺到她們的存在,瞥了一眼,又淡淡地移開了視線。
麻釀沒再打擾人家,和馬芳一起朝着約好的菜園走去,“我是第一次,在現實裡看到如此适合旗袍的人,性感而不風俗,現在想來,或許是因為她身上有一種飽經風霜的獨特氣質。”
“我猜,你見到她男友後,筆更停不下來了。”
“為什麼?很帥?”
麻釀不以為意,低着頭,刻意避開草地,每一步精準地踏在鵝卵石上。
馬芳細想了下,“體型魁梧,長相的話一般,兩人的話,就像不搭調的美女與野獸,但見到兩人相處的樣子,就會覺得,兩人就該是天作之合,沒有人會比他更适合站在老闆身邊。”
麻釀來了點好奇心,想象了下場面,一頭野獸站在笙姐旁邊……嗯,散去散去,牛頭不對馬嘴,她還是喜歡養眼系的搭配。
“我不信。”
“真期待看你被打臉……”馬芳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
麻釀順着她的目光,望向從遠處走來,有些許面熟的那兩人。
“沒事,忽然想起點事。”馬芳拉着她,拐進了另一條小路裡,“從這裡去更近一些,而且那邊有棵開花的百年鳳凰木,很值得去看一下。”
“哦。”麻釀沒多想。
在“燃”得正旺的鳳凰木下,麻釀和馬芳留下了時隔三年的第一張合照,畫面裡的兩人搭着肩,頭靠着一起,笑容燦爛得露出了八顆牙齒,一朵小紅花悄然飄落在她們頭頂。随後,她們來到了郁郁蔥蔥的大棚,親手采摘起了馬芳所說的,絕對不能錯過的黃瓜。
麻釀一口“卡茲”咬下去,眼睛都瞪大了,又甜又脆,又清爽,咬下去汁水迸發,那一刻,她覺得,把它炒爛了再吃,都是對它的侮辱。
馬芳微昂着下巴。
那得意樣,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這瓜是她親手種的呢。
“麻釀?”
聽到有人叫她,麻釀轉過身。
“麻釀,果然是你。”朝麻釀搭話的女生,給跟她一起來的男生來了一拳,“我就說剛剛碰到的就是麻釀,你還說不是!”
“陸潤,龐壬,好久不見。”
“中午時,大家知道你要來都吃了一驚,尤其是陳郁……!!!”龐壬又挨了陸潤一拳,不同于剛才的打鬧,這次明顯上了力度,他敢言不敢怒,“陸潤,好端端的你打我做什麼?”
馬芳、陸潤:“……”
陸潤避開了這個名字,轉而聊起了這幾年的經曆。
天很快黑了,班裡約好的晚餐時間也快到了,麻釀和陸潤一行人,一同朝着預約的地點走去。在踏入餐廳前,心事重重的馬芳拉住了麻釀,把她拽到了一旁的小花園裡。
“……”
“怎麼了?”麻釀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還記得陳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