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甲和啄米乙的反應實在奇怪,不僅不動手了,還瞅瞅對方,再瞅瞅褚辭玉,然後會心一笑,反而松開了手。
剛才還煮豆添火力,這麼會兒就豆也不容易了?連一向粗線條的扶餘相澤都察覺出不對了,不是,你們這一臉村頭惡霸橫刀奪愛但報應不爽馬上就要大禍臨頭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褚辭玉也不解,于是合理推測:“你們這是……忽然系統上身了?”
花容甲&啄米乙&扶餘相澤等邊懵逼:???
褚辭玉許久沒上線的神奇腦回路大展奇思妙想,還生怕自己半年多沒回家記錯了格式,于是又試探性地報了一遍可能出現的小名:“棟幺?零零一?雞變藕不變?”
沒等仨人拿出瞅二傻子的眼神瞅他,已經有一道年輕女聲氣急敗壞地打斷!
“褚辭玉!你又在這丢人!”雖是嬌呵,卻也帶着無奈、欣喜、想念種種情緒。
幾個人循聲望過去,發現出聲的是一個身着黑色勁裝騎在矯健白馬上的少女,那少女眉目英烈,極為鮮妍明媚,棕色的眸子亮得爍人,哪怕是最亮的夜明珠在夜幕下也不能相比!
她漂亮得難以形容,但更引人矚目的卻是眉宇間的驕意,神采飛揚,散發着自信的風采,卻不輕狂傲慢,臉上還有些嬰兒肥,卻剛好中和了這股銳利,仿若姑射之仙,光彩奪目。
她手執馬鞭,銀鞍白馬立在那裡,整個長安街都成了她的陪襯!
衆人還在驚歎造物主之偏愛,褚辭玉卻在聽到那聲音的片刻震驚之後,瞪圓眼睛,小飛鳥發現蟲蟲一樣張着手臂朝那少女奔了過去:“謝玉?!你怎麼來京城了?嗚嗚嗚想死阿兄了!快讓阿兄抱抱!”
褚謝玉還在馬上,手臂被飛奔過來的她哥抱了個正着,眼看着這人就要在二百雙眼睛前給她來一場涕泗橫流的衷腸傾訴,褚謝玉趕緊低頭,狠狠在她哥耳朵前威脅道:“褚辭玉!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就讓所有人知道,你小時候上課給劉老師和王刺史寫愛情故事,還抄襲的牛郎織女,結果剛寫到王刺史抱走劉老師衣服就被發現,然後找上門的事!”
褚辭玉聞言僵住,慢慢放開了手,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家妹妹,嗚嗚嗚,這麼久沒見,謝玉怎麼一點也不想他,虧他還寄了好多東西給她,兇巴巴!一點也不像小時候可愛!
好不容易推開大貓一樣嗅嗅蹭蹭的褚辭玉,褚謝玉視線一轉,看向前面一臉看戲的甲乙二人。
明明看起來也就是個十四五的孩子,目光卻有些過分清明,帶着仿佛看透人心的明朗。
甲乙二人被她饒有興味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心頭正不安,她忽然一笑,語氣真誠:“你們二位,真不知道議論三品官是什麼罪?”
“還是……需要我在這給你們講講?”她點點頭,真誠得像街口吆喝先嘗後買的小販。
視線有意無意掃過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不痛,卻略含警告意味,被掃到的人猶如好夢驚醒,紛紛撤腿離遠了。
花容甲和啄米乙這會才反應過來,托馬的,這畢竟是三品官,快死的騾子比驢強,就算要倒黴,也不是自己這蛻了殼軟蝦能碰的!
兩人白了臉色,眼神發虛,手腳簌簌,褚辭玉看了一會就覺得無趣——他搬出長公主府的事就不是個秘密,京城裡但凡有條舌頭的估計都把這事說過一遭,隻不過他平時不怎麼見人,官場同僚又礙于他的品階,沒人當面直說。
他的氣早在剛才這兩個互抓互撓的時候消盡了,他性子乖巧,本身不是那種嚣張跋扈得理不饒人之輩,啟蟄當初看上他,也有覺得這人脾性實在少見之故,是而這會兒,褚辭玉都在想着要不讓他倆走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