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誰是總領這件事,瑟郁婆人生地不熟,連說話都才剛開始捋順,一着急就又讓人聽不懂了,馬場這麼大,就算他好意思上去當啞巴總領,其他人也沒有千裡眼,能隔老遠看見他的小手語。
啟束雲其實很合适,但他習慣凡事少出頭,加之本身也并不是外向的性子,不喜歡多攬事上身——可以說早早摸透了官場要領。
褚謝玉倒是夠外向,如果必要,站馬背上指揮她都不怕,但她身份不合适——對面可是楚王之子,她算哪顆邊境來的胡蔥!
許求遙就更不行了,她看起來比褚謝玉好點,有個官職,但實際上極為微末,連褚謝玉官員貴女的身份都比不上怎好開口?别人精她也不傻,她的自知之明又不是紙上談兵的趙括教出來的。
四人心思各異,是以一直沒有真正的領隊可以組織起來對抗對面。
但縱然心思各異,卻也并不是想輸的——瑟郁婆一心想讓啟蟄看到自己,如今啟蟄現成就擺在自己面前,他都恨不得按照容朝的舊故事,一身彩條衣服站在啟蟄面前吸引她注意力,當然不想打得不好!
許求遙心裡也攢着一股勁,多少年的卑賤和籍籍無名,如今終于到了她上場的時候,她怎麼可能不想揚眉吐氣。雖然确實猜不準皇後心思,但如果沒給目的,自然也帶有無所謂的意思,皇後剛開始說的那些話,也是在告訴她毋須刻意相讓,既如此,她何不放手一搏?
褚謝玉當時是一時眼饞湊過來玩的,但她也并不是凡事無謂的性子,自然是能赢就不輸。
啟束雲雖然本來就不抱着能赢的打算,但皇帝堂兄興緻既然好,自己這邊起碼也要有一戰之力,輸得太難看,被皇帝堂哥覺得自己故意攪擾他的興緻,興許下次就失去了這個親近的機會。
但兩局下來,四人這邊可以說一敗塗地潰不成軍,凝聚力比搖散了的雞蛋黃還差,不得已又聚在一起重新商議戰術和配合。
隻是眼看着“面面相觑”又在耽誤時間,唯一一個開朗少女褚謝玉隻好心裡小歎一句,先站出來開始調節氣氛……
第三局開始,四人先是圍住翛蟄、張樂世三人,褚辭玉中途搶了球,卻也孤立無援之境。
褚謝玉抓住時機側面繞道從她哥那截走了球,立時打馬遠離。
這戰術隻奏效了一會,褚謝玉回首,發現對面擺脫了其他人又追了上來。
擡頭望了望,這個距離……她固然可以賭一把試着把球打進去,赢了自然風光無限,可實在太遠,她甯願不要這風頭,隻想先确信地赢一局。
褚謝玉騎在馬上一邊驅球,一邊鎮定環顧周圍,最後目光一定,朝着瑟郁婆高聲喊:“嘿,你行不行?”
陽光下,她碎發金明,眸子熠熠如星,緊抿的下颌線是絕美的弧度,汗水劃過,晶瑩剔透。
啟束雲被這高聲吸引,恰好望見這一幕,心跳咚如擂鼓。
瑟郁婆也看見了她那邊情況,肯定地一點頭,急急答複:“傳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