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淙輕盈落地審視着要接進宗門的人,面容沉靜。
她連日追殺用普通人試煉開竅丹藥的修真者,耽誤了宗門任務接人,可此事怎能不管。
身形高挑的她隻比姜遣矮半頭,差不多平視姜遣。
再有規整的驚鹄髻,讓她看起來和姜遣差不多高。
發髻上服帖地挂着蘇梅色發飾,發飾上墜下的水滴狀珠子,盈盈閃在飽滿的額心上。
長春紅色的飄逸衣擺,與蘇梅色的發飾相得益彰,十分合韻。
修長略顯骨節的手指,輕輕捏着半透白潤的長笛,甚是相稱。
隻是衣擺上的血迹,讓她仙人之姿沾了凡塵之氣。
于清淙對這個突然冒出來姜師兄,并不認可。
她看出來這位姜師兄修為不如自己,一聲師兄那是叫不出口的。
“于師妹,可以走了。”姜遣沒有寒暄。
他收到的文心簡上,說明了接引人的身份。
真傳弟子按入門時間排行,既然安排此事的忎峄門掌門承認義父姜太師首座弟子的身份,那他可沒什麼好客氣的。
于清淙聽到這聲師妹,不大自在,手上長笛一旋,說道:“姜師兄,請——”
她隻怨自己暫時用不了墨卷雲舒飛行,好壓一下這位未曾蒙面修為不高說話不謙讓的師兄。
兩道仙影淩空飛。
路上一人還在走。
應心瑭那時看着姜遣離開,感歎會飛就是好,分道揚镳之後很快就到了姜國。
姜國,從一路上所見所聞所看,就比自己的家鄉胡國人多繁華。
這一遭出門,五個月的光陰恍然而過。
正月風晴醉遊人,應心瑭走在去泰室山必經的路上,身形輕盈步伐輕快。
半日後,她趁着休息的時間,再次打聽了下忎峄門招收弟子的接引處,才發現原來姜國及周邊諸侯國不少人都想入仙門。
她繞了那麼大一圈子才得到的入仙門機會,對這些人來說,那麼容易就得到了。
“應姑娘,也不是,忎峄門今年才突然開山門的。”有和應心瑭聊得來的少年說道。
應心瑭在客館多待了會,反正不住宿不點菜不用花錢,還能蹭茶水喝。
從衣着舉止,特别是這些人花錢如流水的習慣看,想去忎峄門的人中大多家世身份不低。
她不嫌累,很快就走了。
這麼多人,萬一忎峄門招的弟子有限,自己落選了那多可惜。
不僅如此,她還盡量抄了不能坐馬車不宜騎快馬的近道。
山中疏光漸西落,一聲有些喘不上氣的嬌斥不知從何處傳出。
“你們别——再過來,不然——我砍了你們——”
應心瑭仔細辨别方向,聽着另外幾句斷斷續續的男聲,悄然找了過去。
從林間間隙瞄過去,她看見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正和兩名衣着完全相同的男子執劍亂打。
真的是亂打,還不如她自己耍刀子有節奏。
看得出姑娘是有招式的,可那兩名男子赤手空拳招不成招。
明顯不是修真者,武功還不咋樣。
身上有一道護身符呢,她才不怕。
應心瑭直起身猛然加速直沖過去,踹了下樹幹起跳,右手刀光乍現,氣勢洶洶地從半空而降,揮刀落地時聽見身後之人的喊話,雙腿一錯差點崴腳。
周孟夏為了找修仙退婚的人算賬,執意跑到姜國,一路上想盡辦法甩掉一堆侍衛。
如今還剩兩個不依不撓赤膽忠心的,真是太讨厭了。
雪恥的希望就在眼前,她才不要回去!
筋疲力盡之餘,她看見林間忽閃着一道人影,大喊一聲:“誰來救我——本公主立刻馬上,招為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