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點頭答應,不想讓眼前人失望。
“以身為屏,以心為蔽,天一生水,匠氣全神。一開始感覺就和道門靈氣開脈一樣,不過位置是在骶凹。沉浸下去就和引氣入體差不多,以己身之匠氣,沿脊骨之路徑,營全神之内境。”應心瑭沒有親自給白時尋指點。
小時候師父往她後腰窩下一拍,說骶凹就是這裡……
白時尋蒼白的臉色微紅,試着感受沉浸的狀态。
墨門功法實在特殊,不像道門吸收天地造化,反倒是隔絕一切凝神自身。
應心瑭陪着白時尋修煉直到傍晚,睜開眼睛時她聽見白時尋不好意思地輕聲道:“心瑭,我沒做到。”
“公子——這才第一天啊。不知公子是何靈性,以前是怎麼修煉得?”
“我是天賦神通,生來自會術法的那種。”
應心瑭憋了半口氣,她本來還想再鼓勵下白前輩呢。
誰知白前輩竟然是,法術流和戰技流之外的神通流。
這是要氣死開竅都不容易的人啊……
“那公子修煉這麼麻煩的功法,确實為難了——”
讓人家一出生就會飛的人,從頭開始學習走路。
哎這——
應心瑭一時想不到讓白時尋修煉的好辦法,忽然心中暗道不好。
白前輩一時修煉不成玉人樁第一重,那魔印多久沖破禁制一次?
“公子——你的禁制,每隔多久撐不住?”她趕緊問道。
“十天半月,一兩個月,不一定。禁制和魔印互相争鬥相持不下。一旦禁制相對弱了,魔印就會釋放戾氣侵蝕血肉,如此一來魔印虛了,禁制又占了上風。”
“這麼說,十天半月之後,公子你——不如這樣,我在禁制變弱之前,先将魔印戾氣引出一些,能不能一直保持禁制壓住魔印。”應心瑭直接提出解決辦法。
白時尋凝視面前之人良久,輕輕搖頭:“心瑭,這樣不好。”
“怎麼會呢?公子,我不會像上次那樣突破極限,隻是盡量保證魔印能被壓制住而已。雖然我的功力很淺——”
“心瑭——”
白時尋目光沉郁,語氣苦澀:“一份痛苦,多一人分擔,就變成了兩份痛苦。你沒有必要這麼做。”
應心瑭沒法,打算先将白時尋可能很難修煉混元玉人樁一事,先告訴姜遣讓他請示掌門真人。
“公子——我師父師叔教我功法得時候,總是告訴我要吃好睡好心情好,就能事半功倍。你這兩天要休息好再練。”她如實說道。
白時尋點頭輕笑,這是哄小孩子的說法。
匠氣全神,應該是需要活在自我意識裡的純粹——
無憂無慮,無怨無悔,無懼無怖,無欲無求,心如瑭碧,相信自我,究極自身。
可他有失去記憶不能恢複的憂慮,有承受一百六十七年折磨的怨怼,有對寂滅劍異動現世的懼怕,還有想讓一人多陪自己一會兒的欲求。
至于相信自我,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白時尋聽見道别之語回過神,起身擡手碰了碰應心瑭發髻上的靈簪,說道:“這兩日我自己修煉,你不要來。”
他手臂不快不慢下移,指甲修整圓潤的指尖,不經意蹭過嚴實的天青白衣襟,在讓人察覺到不妥之前,瞬間悄然離開垂下了手。
剛才隻要稍微動一下,他就可以将指尖扣進衣襟裡,扯開擋住肩頭心口的衣服。
他下意識想找個位置,下印結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