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心瑭感到一陣陣蕩漾飄進腦識,明明如碧水般輕柔,卻比珍珑詩局中趙長老的一聲吼還令人難受,像是要一層層剝開她深埋的記憶。
白橋似是歎息了一聲:“竟然還有一點反抗之力,可惜修為太低。”
以你為餌,圍點打援,誰來救你,一起入局。
白橋突然轉頭,挑釁道:“閣下終于肯露面了。”
姜遣一路追過來呂國,是想一舉三得。
抓住許子庭暗害應心瑭的把柄,找出許子庭向之透露周孟夏身負劍骨的人,自己順便留下一起尋找被擄走的少女向蓮。
沿着龍賓留下的墨痕尋來,他早就發現應心瑭落單了,然而沒等到許子庭親自來動手。
又見應心瑭好像與那女修輕松談話,一時不清楚此人是否過路人,為避免打草驚蛇就沒有現身。
等到察覺應心瑭神情不對勁時,他飛身而出,聽到女修挑釁的話:“閣下終于肯露面了。”
“你們還真是不依不撓。”白橋神情淡然,看着一臉冷淡的不速之客。
姜遣不知此人是何來路,隻見應心瑭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有掙紮之色。
他擡掌虛着壓在應心瑭額前,試探着凝聚真力破開術法,卻被強硬地震回。
“你以為這是一般的迷幻術?”
白橋特意加重語氣:“除非你自己也入局,否則帶不出來她。”
姜遣話沒聽完,就已經捏訣出手。
此人定然與許子庭勾結之人有關,機不可失。
白橋也不着急,一會兒該着急的就是此人。
兩人鬥法不遺餘力,沒多久姜遣肩上受傷時,白橋的頭發也被削下來一縷。
魚泉谷内,許子庭焦急地等着消息。
“我們不用去看看嗎?”
秦不竭一派安然:“看什麼?鹬蚌相争,誰赢誰輸重要嗎?”
許子庭怔住了,好一會才道:“那個你派過去的人,不用幫一下?”
“又不是我的人,報酬拿到手,她和我就沒什麼關系了。等有了勝負,你再見機行事。”
許子庭才反應過來:“姜遣勝了也必定有損,我再殺他也容易。你安排的人勝了,我也就不用出手。”
秦不竭贊賞地點點頭:“你還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大概率不需要你出手,她的局陣一般人出不來。”
“什麼局陣?”許子庭問。
他擡眼看見秦不竭笑得天真,依舊和幼時的記憶一樣,聽她說道:“以小見大局。”
關注到應心瑭瞳孔有渙散之象,姜遣在用一招鐵畫乾坤,卻隻削掉對手一縷頭發後,隻好停手将醒不過來的人帶走。
白橋見到忎峄門的弟子以救自己人為先,松了口氣趕往白府,欲将妹妹和向蓮藏起來,盡快移魂換體。
姜遣一掌将不停打滾玩兒的真靈龍賓打醒,讓之悄悄追尋女修的去向。
自己帶着識海被困的應心瑭,到了河谷僻靜之地。
他再次擡手掌心對着閉目微笑的人,沒敢用精神力直接喚醒應心瑭。
因為他發現一旦凝聚真力破除術法,應心瑭的識海有随着術法崩塌的可能。
若是識海翻倒,她就會變成一個嬰孩,沒了自我意識。
這确實不是一般的迷幻術,要自己對局赢了才能出來。
姜遣想起女修的話,難道真要自己進去,提點應心瑭幫她對局。
好一個以人為餌的術法,一個個進去,一時半會可能都出不來。
魚泉谷内,許子庭還不太放心。
“什麼以小見大局,有這麼難破?姜遣的精神力修為不低得。”
秦不竭不緊不慢道:“以小見大局,幫你剖析微小的失敗,助你沉溺一瞬的快樂。無論是憂還是喜,都能放大千萬倍。要麼極端絕望出不來,要麼極緻享樂出不來。”
許子庭臉色一變:“不愧是善詭辯的名家修者!誰的一生沒點憂慮和快樂。不管那條路,将人逼到極點,都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