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比試台醉打
葉行心裡想着得,是那個談錢女修說的話。
“忎峄門有教無類,修煉資源再多,一分攤你能分多點。”
“修煉機會均等有什麼用,人生下來就是不一樣的。”
“你又不是才氣灌頂,既然是靈氣開脈修煉劍氣,就應該拿着這些靈石丹藥功法。
忎峄門功法滿巷子随處可見,都學一樣的,你能有什麼優勢。”
“這世上有天秉卻不自知或者用不上的人并不少。你修為高了,有機會了,也可以去搶,還怕翻不了身嘛。”
最後,是耳際輕不可聞的悄悄話。
“葉公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葉行說完無禮又無理的話,偏頭不看于清淙。
但是卻避不開另一邊的兩個師妹。
應心瑭聽見葉行那句“誰一輩子還沒個一見就厭惡的人”,擡手稍一拱手,以示佩服。
周孟夏連連點頭:“我也是,我也有。”就是那個鐘離宥!
“你倆别在這兒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端木嘉總算抓到機會,指責最看不順眼的兩人。
于清淙眼下沒心思管教其餘三人。
宗門在姜國,有意在魯國擴大影響力。
所以,她帶姜國國公公子和費國公主前來,除了教化三人行為不端和解救葉行,還希望魯國見到忎峄門對周圍各諸侯國的影響力。
既然葉行與被傷的魯國大夫公子沒有更深的仇怨,于清淙自是要拿出賠禮的誠意來。
葉行以為于清淙會憤然而去,不過自己過幾日就能出去,也無所謂。
不成想,于清淙直接帶着他出了牢獄,對魯國大夫公子賠禮并緻歉。
“宗門師弟舉止有失,不管是為了什麼,傷到人總是不該。這些靈藥可助公子恢複,還請公子收下。”
魯國大夫公子曹伯沛看着端莊漂亮的女修,也沒聽見讓人厭煩的什麼不小心,執行任務難免有意外這樣的托詞,很是滿意地收下已經不需要的靈藥。
“不過小事,侍衛官将令師弟關押,也是為了查清原委。”曹伯沛看向葉行。
葉行認為仇人不配于師姐的賠禮道歉,更不配自己的那隻神通眼。
可已經下了決心,又在這種場合,他不得不施禮承認自己的過失。
此番事了,于清淙身為忎峄門掌門親傳弟子,少不得被魯國招待。
正巧,葉行執行任務牽扯的宗門弟子也還沒走。
“魯國,抱犢崮,禦獸宗。我聽鄭師姐說,葉師兄就是因為禦獸宗小神獸跑出來傷人,才追到魯國與人起了沖突。”應心瑭說道。
“什麼小神獸?能買一隻養嗎?”周孟夏坐在院中,挨着應心瑭。
“你倆要有尊卑,不要像在宗門沒禮數。出門在外,叫我師兄。聽見沒有!”端木嘉穿着貴氣,坐在旁邊沒人理。
于師姐有事忙,他身為師兄,又是姜國國公公子,自是要擔起責任。
“聽見了,端木嘉。”應心瑭和周孟夏異口同聲。
端木嘉怒指:“你們兩個——宗門若是留你們為正式弟子,外院永無甯日!”
葉行身上沒傷,不代表沒受刑。
他待在屋内用真力恢複不易察看的經脈傷,聽見外面的聒噪聲,很想沖出去拍碎三個人的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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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于清淙回到安置一行人的院落,叮囑一番準備午後未時帶着四位師弟師妹赴宴。
應心瑭和端木嘉鬧歸鬧,師姐的話還是仔細聽着。
宴會上,除了魯侯和衆高官,還有不少修者。
曹伯沛,魯國大夫公子,淄國玄黃門道家弟子。
玄黃門,一直入世,助淄侯建立太初學宮,也就是執劍人比試的主辦方。
展豹,魯國抱犢崮,禦獸宗弟子。
好像和曹伯沛關系不錯,葉行在抓捕傷人小神獸時,兩人正在一起練獸。
樊小滿,梁國天柱壇,神農門弟子。
據說是來幫助魯國,在經常幹旱的地方試種易活多産的農植。
赴宴的時辰還沒到,于清淙和葉行都在屋内。
應心瑭忽略端木嘉頤指氣使的語調,聽他說最近幾個月岐國的情勢。
“周孟夏,這你都不知道,封國諸侯聯合其餘諸侯助王興兵。”端木嘉教訓道。
“誰說我不知道,那時破城的人,大多來自鬼方國。”周孟夏哼道。
“岐國破城的可不是普通士兵,是會施展術法的修者。”應心瑭還記得那時姜遣護着岐國重傷瀕死。
“那怕什麼。封國也有宗門派修者支援,不然怎麼對付鬼方修者。”端木嘉不屑道。
“哪個宗門?”周孟夏在入仙門之前,也不知道諸子百門之分。
“什麼全真宗,很多人不知道,這個宗門别稱名氣更大,無情道宗。”端木嘉見到兩個讨厭鬼,難得對自己和顔悅色的模樣,一時不察知無不言。
“這什麼名?真當自己是天道了。”周孟夏兩手托着臉,感覺端木嘉在瞎編。
“全性葆真。我聽過。”應心瑭打聽過任自舟和孟洛所在的無情道宗。(1)
沒想到,最先對付哪些破城修者的宗門,竟是任自舟所在的無情道宗。
以她這幾個月的了解,宗門與諸侯國的關系,無外乎三種。
如玄黃門那樣,一直入世參與朝政;或是如忎峄門守護教化一方;再不就是無極門那種,不問世事的。
……
于清淙聽着屋外的談話,覺得三人目前表現還不錯,這不是能好好相處嗎。
至于無情道宗,有和忎峄門争搶山河鼎的企圖,不過目前尚未有明确舉動。
屋外院内的三人,此時已經停止聊天。
應心瑭和周孟夏、端木嘉一樣,聽見隔壁聲音稍大的“教導”,忍俊不禁。
“妹妹,要記住。吃席要先墊大塊肉,再□□緻糕點,最後多喝酒水。順序不要反了,最多吃之前先喝點溫水助消食。期間要适當看看助興緩一緩,再接着品嘗——”
“知道了哥,别說了。”女修聲音盡量壓低,但防不住修者聽覺都比較敏銳。
“都入門了,叫師兄。這沒什麼,吃席的人都這樣。”男修聲音緩和,聽着像是品嘗美味之後的餍足。
院外侍衛提醒赴宴時辰快到了,應心瑭向于清淙說了一聲。
未幾,于清淙走在最前,身後兩邊跟着四個師弟師妹。
路過隔壁院門時,神農門兩名子弟也出來了。
樊小滿帶着親妹妹樊大雪,走出院門見到得就是鬥法破壞花草田地至少還知道恢複的忎峄門弟子,下意識地有好感。
他還知道,帶隊的是忎峄門真傳弟子于清淙。
落尾眉,瑞鳳眼,發髻與雙眉一樣整齊,面容古典清韻,似年畫神女墜凡塵。
一眼望去,就能讓人想到,這一定是吃飽穿暖康健幸福的黎民百姓,才能供出來的神女。
于清淙身後兩手邊的小女修,他不知道名字。
左邊那個一襲鵝黃色紗衣似晨曦跳躍,身形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