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楠開始生氣,書蘭阿婆都已經有外婆這個嫡長閨了,怎麼是王阿婆先知道她的音信啊!
“你王阿婆把這個當我八十大壽的賀禮告訴我的。”
書蘭姐當年被選入保密項目了。
“那王阿婆是怎麼知道的?她不是賣臭豆腐的嗎?”向楠震驚,那招牌上可寫着她家的炸臭豆腐已經賣了六十年了!
“她是賣臭豆腐的,也是搞情報工作的。”向阿婆沖小外孫女眨眨眼睛。
向楠微張開嘴,怪不得她每次回來,王阿婆掃一眼就知道她買了什麼!
祖孫二人坐在老房子裡的竹椅上,冬天的太陽透過玻璃曬進來,曬得她們膝蓋腳踝都暖洋洋的。
好半天向楠才又開口:“外婆,白流蘇樹什麼時候開花啊?”她還沒見過白流蘇開花呢。
“四月。”向阿婆答。
向楠拉住外婆的手:“今年四月我陪你去看白流蘇樹開花!”
“好。”向阿婆笑着點頭,把信和金項圈收起來,指尖摩挲有些許褪色的鋼筆墨水,腦海中的謝書蘭還是七十年前的模樣。
她對腦海中的謝書蘭說:你看,我在好好生活。
向志英收拾完東西進房間,看見女兒在傻樂,拍拍她的腦袋:“走吧,你不是想帶我逛逛鎮子嗎?咱們一起去逛逛,看看午飯想吃什麼?”
向楠跳起來勾住媽媽的胳膊:“我想吃油脂餅!還有炸臭豆腐!”
……
玉京堂依舊門可羅雀,白漁小手托腮,撐在櫃台上打瞌睡。
算盤珠子突然“啪啪”兩聲脆響,白漁圓目半睜,招财樹樹頂的小圓果越長越大,越長越圓,脫出光泡長成一枚完整果實。
白漁大眼倏地瞪圓!
向楠“不香”,白漁并不很饞,也就不怎麼關注藥賣出去之後發生什麼。
八仙果中别的藥材都尋常,隻有那味甘草,是包公祠前生長的甘草。熏染包公堂内香火,服之令人言真。
白漁細白手掌一攤,果子自動落入她掌中。
圓果褪去白光變為金色,竟是難得一見的金果!
白漁溜圓的眼睛瞪得更圓了,她沒想到不香的客人結出了金色的果子!
“葉飛光!葉飛光!”
葉飛光應聲出現,見到金果,他亦是一怔。
無小欲而有大愛者才能結出這樣的果實,他不由面露喜色,這枚果子吃下,就能穩住白漁修為不再往下掉。
白漁托着金果歡欣非常,一身白鱗化為紗裙,裙尾如魚尾般層層散開,烏發散在身後,發間裝飾一枚白貝母珍珠發夾。
如果不是她此時的身高隻有110,必然綽約如仙。
可她隻有110,短腿圓身,穿着白紗裙像隻蹦蹦跳跳的小胖頭魚。
葉飛光看向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多帶幾分縱容寵溺,他掐指一算微微笑道:“今夜月圓,借太陰之力服食,效用更佳。”
白漁從衣服裡掏出個魚形小玉瓶,把金果子塞進玉瓶,塞上玉塞,貼身藏住。
不等她吩咐,葉飛光已經安排下餐食,她得吃飽些才有力量消化金果。
“水缸裡有新鮮大蝦,要不要吃敲蝦?”
白漁跟在葉飛光身後跑去後廚房,守在竈邊等着吃新鮮的。
葉飛光卷起衣袖給她做蝦,這一百年他學了許多現代人的東西,從科技發展到怎樣才能談戀愛。
他把他結實有力的小臂袒露在白漁眼前。
白漁一雙眼睛牢牢盯着他的指尖,不時舔舔嘴唇,包含感情的誇獎:“葉飛光,你敲蝦敲得真好看。”
新鮮大活蝦被敲成薄薄一扇,看着就好吃。
東家心情好的時候,也要多多誇獎夥計。
葉飛光受她這句誇獎,并不氣餒,細細将火腿雞脯都切成絲,架起鍋子預備下蝦片。低頭一瞧,粘闆上排成幾行的敲蝦莫名消失了一半。
白漁鼓着嘴,叽咕:“生的也好吃。”
本來這一半就是給她生吃的。
葉飛光笑看她一眼,掌心催火,鍋中火腿雞絲的鮮味被瞬間逼出,再将敲扁的蝦片滑進鍋中。
蝦是觀音蓮池中的靈蝦,水是南極仙泉,泉中還有些老君丹爐裡的丹屑。用真火炖煮,對她補身大有好處。
白漁沒嘗過天上仙泉靈蝦的滋味,還以為是一百年後水土靈氣恢複,看着鍋子直發饞。
魚嘴受不得燙,可白漁又等不及,回回吃熱食都會燙破唇皮。葉飛光不許她握勺,吹到夠涼了才送到她嘴邊,看她張嘴吸溜。
每喂她吃進一口,她身上便有細如毫毛的金光流淌。
葉飛光耐心對自己說,再養養,養大了再說。
白漁張嘴等投喂,百忙之中她還呱唧:“葉飛光,你好像娘哦~”
魚沒有母親,但她見過人類的母親這樣喂養幼崽。
葉飛光喂食動作不停,看着她咽下最後一口,這才掀眼瞧她。
沒等白漁品出這一眼的意味,藥鋪門前虎撐鈴響。
有新客到。
白漁剛剛吃了個肚飽,卻倏地仰起頸項。
她聞到了好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