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歌你可以在旅館睡覺。”伊茜多提議道,“我還沒打算去那邊完成什麼委托,隻是想探一探地方。”
“那我不陪你去了。”艾歌打了個哈欠,天氣變差了隻想睡覺,不想外出。
在雨即将落下來的時候,伊茜多出發了。她給自己上了一層防護盾,用來隔雨。在這樣朦胧惡劣的雨夜中,奔向汪斯城。
汪斯城是個海濱小城,一共有三個港口。雖然在聖都附近,但是雨并沒有幹擾這座城市。濕漉漉的海風吹在伊茜多的長發上,黃色的沙灘、碧藍的海岸映入眼簾,卻沒有太多的波動。
看來她失憶之前看過大海。
此時,黎明破曉,海邊的漁夫們卻已經駕駛漁船外出打漁了。各種各樣的船隻停靠在碼頭附近,航海探險也是某些冒險者們的方向。
她沿着海岸線騎行,找到了櫃員說的有魔物作祟的海域,也是一個碼頭,但沒有剛剛那些地方的生氣勃勃,守衛攔着漁夫們的出海,宣告此處的危險。
汪斯城哈姆拉港附近的房子不高,都是一層建築,牆面上刷着各種各樣的顔色,這是一個五彩缤紛的小鎮。
“你好,我想打聽一下米爾頓·弗納爾一家,他有個妻子叫做瑪利亞·弗納爾,本姓羅裡。”
伊茜多問了三家,總算有了點線索,幾年前米爾頓的妻子瑪利亞帶着她的兒子改嫁搬走了,所以小鎮裡已經沒有這戶人家了。至于改嫁到哪裡了,鄰居說應該在内城,新丈夫據說是個有錢的商人。
汪斯城分為主城區和三個港口,内城指的就是主城區。
伊茜多道了聲謝,臨走之前突然問道,“您知道彭斯·馬倫嗎?他下巴有顆黑痣。”
鄰居搖了搖頭,表示并不清楚。
汪斯城主城區就不像是港口那邊房屋矮小了,這裡也分平民和貴族的區域,但至少是兩層的房屋起步。既然瑪利亞改嫁給有錢的商人,那麼居住的位置應該也是好一點的房屋吧。
伊茜多來得正好,人群圍在中央廣場這裡看熱鬧,準确來說這裡進行了一場審判。
埃裡克向商人皮特借了一大筆錢,結果還不上,按照律法要坐牢,但是皮特給了兩個選項,一是割下自己的耳朵來抵賬,二是把自己的妻子抵債給皮特做奴隸。
“好奇怪的要求。”伊茜多皺起了眉頭。
“埃裡克夫婦是遠近聞名的恩愛,這個皮特估計看他們不爽吧。”
“可他憑什麼為妻子做決定呢?”伊茜多奇怪的點在這裡,明明是丈夫欠的錢,為什麼妻子可以作為還債的“籌碼”,為什麼債主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要求“物化”妻子?
路人十分奇怪地看着伊茜多,仿佛她說的話才是違背常理的。
而埃裡克選擇割耳朵,于是有了今天的場景。大家圍聚在這裡看他割耳還債的場景。
皮特就站在他的對面,他身材矮小,面色刻薄,陰陽怪氣地說道,“你的耳朵落地隻能喂狗,反而是你的妻子還有點用,你真得要割耳嗎?”
“是的,我是絕不會把我的妻子給你這條冷血的蛇。”埃裡克十分堅定地說道,看向旁邊磨好的刀臉色微白。
他的妻子哀嚎着闖進人群,沖到丈夫身邊,哭喊道,“埃裡克,我愛你,你也愛我,那麼即使我們不在一起,愛仍然存在,我願意為了你去做奴隸。”
“莉莉,我絕不能讓你被這個可怕的皮特控制,不過是一隻耳朵,我還能活着。”埃裡克面色通紅,大吼道。
伊茜多不悅地看着這一幕,正如高利貸商人所言他不需要埃裡克的耳朵,但就是這樣提出要求實在是故意侮辱人,倘若把身體血軀用錢來衡量,毫無人道。
“律法難道允許人們随意宰割他人的血軀嗎?”伊茜多站了出來。
“太殘忍了,也太血腥了。”群衆附和道,“皮特你何必如此呢?”
皮特斜着看了一眼她,不屑地哼了一聲,“那律法可曾說過欠債能不還?他找我借貸,還不起錢總要給出東西來,誰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呢?”
“就是啊,雖然有點殘忍,但欠債就得還。”也有人贊同皮特的觀點,估計是代入了自己被欠錢不還吧。
而埃裡克低下了頭顱,沒有人能感化皮特冰冷而又殘酷的心,他推開了妻子,拿起了刀沖着自己的耳朵。
就在這時,一個送信的郵差騎着馬而來大喊道,“埃裡克在不在,你哥哥病逝了,要你趕緊回家主持葬禮。”
埃裡克的手突然停下了。
衆人也被這個變故驚到了,而皮特趁機開口,“埃裡克,我不會允許你現在離開這裡的,除非你做出懲罰——”他的眼睛宛如蛇瞳,“是耳朵還是妻子?”
伊茜多聽到了旁邊的人解釋,原來埃裡克是貴族家的小兒子,沒有繼承權,所以分了一大筆錢在這裡生活,但如果他的哥哥去世了,那麼家業爵位就将輪到他繼承。
但身體有缺之人是不能繼承爵位的。
埃裡克猶豫了,他不敢再看向自己的妻子,内心被狂喜和猶豫所淹沒,但皮特步步緊逼,最終做出了決定——
“我将莉莉抵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