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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不能自己愈合嗎?”司舟幫小鬼拉開車門,皺眉問道。
祁承撇了撇嘴,用力,在自己手心劃了一道口子,血還沒流出來就瞬間愈合。
“我要死了。”
司舟瞪他一眼,“瞎說什麼?說不定就是誰戴銀手镯碰着你了,沒事,養兩天就好了。”
祁承已經不想說話了。
他擡起燒焦的手左看右看,傷口類似于擦傷,皮肉翻開,幾乎占滿整個手背,他咬牙用力,愣是一點起色沒有,還泛着燒糊的味道。
司舟想笑。
烤小吸血鬼。
好吧,其實他家祁寶也挺可憐的,和同齡孩子都不一樣。
就算不害怕陽光也不能經常曬太陽,除了偷偷吸點血,其他吃的就是糊弄,天天還得和不是同類的人類生活在一起……
祁承照例把今天發生的事和司舟說了一遍,小演講家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他好像确實給林成許他們添麻煩了,因為沒有新世界的生活經驗,司舟又每天要出門,他隻能問感覺很熟悉又聞起來很香的他。
但真得沒想過他會不會煩自己。
人類讨厭一個人也不會直接說出來,他肯定都被讨厭得透透的了。
這下小祁同學真得要碎掉了。
他甚至希望能突然竄出來一個同類告訴他——你别傷心啦,你還有我這個同類,你爸爸媽媽也沒死,我們都在等你。
司舟倒是聽得挺開心。
他都是個gay了,今天還碰到了幾年前的老情人,差點就重蹈覆轍,他可不希望家裡再來一個,一個顧遲闫都夠他受的了。
祁承見他還笑,扭頭看向他,突然發現他襯衫第一顆紐扣沒扣,脖子上還泛着一點點紅。
“你脖子怎麼了?”他隔空指着那處紅點了點。
“啊?”司舟難得慌亂,急忙把襯衫系好,擺手,“沒事…被蚊子叮了。”
祁承又看向他晃來晃去的手,抓住按了按,“你手上也有,幸好蚊子不叮吸血鬼。”
司舟:“……”
幸好孩子不聰明。
“他讓你離他遠點兒,我看挺好。”司舟又道,“還有,跟你動手那小子我會想辦法的,畢竟你哥哥我也不是吃素的啊。”
他就手揉了揉小鬼的頭發,“祁寶,你不是人…人類,有些事情和你沒關系你就不要管,我隻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嗯?”
祁承朝他眨眨眼,莫名有些委屈,又感覺暖暖的,傾身抱住他,毛茸茸的腦袋在他頸間蹭了蹭,“謝謝。”
司舟還在開車,被他蹭得癢癢,空不出來手,隻能任由冰冰涼涼的小家夥抱着自己撒嬌。
“謝個屁。哎呀,膩歪死了。”
“要命了,你不會要咬我吧?”
“吸血鬼和仆人可簽訂過契約啊,我們的血你們喝不了。”
祁承默默收回胳膊,想起第一次見面他就被自己吓得要命,笑着張嘴,指了指自己的牙,“我不吃你。”
司舟get到他的點,“…别逗我笑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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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考試開始,周五晚上結束,祁承這期間再沒找過林成許,也不敢去找他,害怕再給他添麻煩。
晚自習劉昭破天荒沒講卷子,神神秘秘地讓大家拉上窗簾,大家就已經猜了個大概,嚷嚷着想看什麼電影。
劉昭沒聽,找了個勵志電影,搬着凳子坐在後面很是滿意。
祁承對這個鬧哄哄的片子不太感興趣,趴在桌上看着纏滿繃帶的手,歎了口氣。
雖然知道可能是被什麼銀器蹭到,但吸血鬼對燒傷愈合尤其慢,傷到他的還是天生克他的東西。
他聳了聳鼻子,還能聞到隐隐約約的香味,又把頭埋進臂彎裡屏住呼吸不想聞。
聞也吃不到,而且都被讨厭了。
肖洵這兩天也來找過他,都被他委婉拒絕。大家問起他的手,他也隻能胡說被貓抓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傷的原因,他感覺格外沒有安全感。
這裡不是家,司舟不在身邊,他也沒辦法立馬回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棺材裡,隻能放空腦子發呆。
要是爸爸媽媽在就好了。
……
林成許單手撐着臉,睨了一眼祁承的方向,看到他搭在桌子上纏滿繃帶的手,抿了抿唇,收回目光。
隻是被貓抓了,不是袁辰做得就好。看來這個辦法真的不錯,袁辰這幾天也沒有找祁承的麻煩,封易聞也是…
多媒體響起青春氣滿滿的bgm,電影講的是一群無所事事的高中生找到人生目标,考上理想大學的故事。
現在剛從迷茫期重新找回動力,但卻沒幾個人看,大家睡覺的睡覺,玩手機的玩手機。
他垂眸看着書桌裡一顆未動的糖,以及一旁有些松垮的魔方,覆在桌上的手微微收攏。
半晌,又慢慢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