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又因為距離靠得太近開始泛紅，“你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果然，祁承一聽見他這話和他靠得更近了，兩人的肩膀都要碰在一起，後者僵了一下，依然沒躲。
他不可能在這個地方再強吻我吧？
少年的思緒如雜草般胡亂生長。
“那這麼近可以嗎？”祁承壓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想再确認一下狡猾的人類有沒有騙自己。
“…可以。”
肩膀碰在一起，涼意蔓延，少年清脆的聲音帶着掩藏不住的開心，“那這麼近呢？”
“…嗯。”
見他還要靠近自己，林成許立馬擡手制止，嘴唇繃成一條直線，最後一塊魔方怎麼也拼不上。
祁承也很滿意這個距離，乖乖地蹲在一邊看着，頭頂都要開心的冒出小花，又忽然失落起來。
“我以為你讨厭我了…所以一直不敢找你，你那天說讓我離你遠一點，林成許…以後可以不要再說那些話了嗎？”
林成許僵住，喉結微動，迎上那雙含滿委屈的漂亮眼睛，心髒不由得抽動了一下。
“不說了。”
以後都不會說了。
祁承又笑起來，将頭擱在胳膊上側頭看他，右眼上的痣露出來，“那太好了，我剛剛隻是和周逸景喂小貓，我們不是太熟悉的。”
魔方拼好了，林成許聽着他一番類似于解釋的話，垂眸點了點頭。
“…嗯，你的手還疼嗎？”
“不疼了。我感覺他的眼鏡你戴起來會更漂亮哎。”
“……謝謝。”
坐回長椅，兩人之間又陷入沉默，林成許撚着指尖，突然發現，好像祁承不說話，他們就很難開展話題。
“……你之前總問我們是不是朋友，我們就隻當朋友好了。”夠直接了吧，能聽得出來吧？
比起什麼喜不喜歡的，還是朋友關系來得更長遠。
遲遲沒有得到回答，林成許皺了皺眉，向旁邊瞥了一眼，發現他竟然靠着長椅睡着了。
祁承最近都沒怎麼睡好，雖說吸血鬼沒有特定的休息時間，但因為手上的傷好得太慢實在是太熬鬼，加上最近和林成許的事，讓他經曆了鬼生的第一次失眠。
現在好不容易解決完一件事，還是在自己比較信任的人類身邊，聞着舒心的香味，很輕易就睡着了。
林成許感覺他挺不挑的。
這地方這麼硌人，他竟然還能睡着。
白發微微傾斜，有些長，遮住了眉眼，卻遮不住那顆棕色的痣，再向下是蒼白的臉，微厚的唇輕輕抿着，好像是不太舒服。
他下意識向冰冰涼涼的人身邊靠了靠，愣住，又慢慢挪了回去。
還是假裝沒看見好了，反正他睡一會自己就會醒。
上周的事他真得欠考慮了，竟然用自己以為合适的方法去替别人做選擇。
魔方被手指輕輕撥弄着，最終恢複了一面一色，沒有碎。
這一個星期他也看得出來祁承不是太高興，肖洵去找過他幾次都被他拒絕了，說是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怎麼會，是他害怕給他添麻煩才對……
可能是這一個月都有祁承在身邊，這一個星期他們沒有說話沒有交集讓他格外覺得不适應。
特别是看見他和周逸景在一起的時候，無端的情緒通通翻湧出來……
視線不受控制地移動，落在他貼着創可貼的手背，腕骨突出，掌指關節微屈，泛着近乎沒有血色的白。
林成許蹙了蹙眉，還是慢慢向他身邊挪動，看着他歪斜着頭即将靠在自己肩上。
其實抛開那次雨天的事，他還是很樂意和祁承當朋友的，而且剛剛周逸景還幫他戴眼鏡了，所以他現在……
“許哥！小祁！”
上牙和下牙狠狠摩擦了一下，他又不動聲色地挪了回去，黑發下的耳朵隐隐泛着紅。
祁承也迷迷糊糊睜開眼。
“國慶放假你們有事兒嗎？沒事兒咱們出去玩啊？去豫南，咋樣？”肖洵激動地提議道。
剛才和魏子知還有幾個同學聊天，聊到這次國慶的打算，平時他和他許哥都會在網吧台球室過，因為周圍幾個好玩的城市都去遍了。
但這次不一樣，有祁承在他們可以帶他好好玩玩，正好去他們每次都嫌遠的豫南。
他雙手搭在兩人背後的椅背上，眨着眼睛期待地來回看着兩人。
祁承還沒從睡意中緩過來，皺着眉，舌尖抵着尖牙，想問問豫南是哪裡，又有些猶豫。
林成許察覺到他的欲言又止，又把打亂的魔方遞給他，低頭簡單地描述了一下豫南。
“哇！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呀？”
祁承還是蠻期待的，看了一眼林成許，舌頭又在牙尖上兜了一圈。
如果出去的話，他還可以偷偷吸血吧？
嗯，最近一定要對林成許好一點，出了門說不定還會有其他鬼跟他搶人呢。
“我看看啊……”肖洵當即掏出手機，一黑一白兩個腦袋也湊了過來，看起了車票。
“飛機的話坐不了了……許老師，給小祁同學介紹一下什麼是飛機。”
“嗯…火車的話還有票，是上午的，九點左右，到豫南六點，就是時間有點長，行嗎？”
許老師還在盡職盡責給小祁同學介紹什麼是飛機，恰好，蔚藍色的天空剛好劃過一架飛機。
三個人一起擡頭，面朝着飛機，齊齊地跟着飛機拉遠視線，又收回。
“我害怕這個。”祁承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沒事兒，害怕咱不坐，許老師，再給小祁同學介紹一下什麼是火車。”
許老師又盡職盡責地給小祁同學講起了火車的曆史，掏出手機，給他搜索了幾張火車圖片。
“哦，原來火車上面沒有火……”小祁同學喃喃道。吸血鬼最怕火了。
兩人挨得極近，頭和頭都要靠在一起，林成許别扭地轉了下頭，卻因為緊張轉錯了邊，嘴唇蹭在他眼尾上。
肖洵正在低頭買票，沒發現這個暧昧的小插曲。
倒是林成許，“騰”地站起身，臉色由白轉紅，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了一句對不起。
祁承沒怎麼在意，擡起手摸了摸有些餘熱的眼尾，安慰道：“沒事的，我不怕碰。”
林成許：“？？？”
“碰啥？許哥你咋又臉通紅，小祁你身份證号告訴我，我買票……”
林成許深吸口氣，背過身拍了拍胸脯，感受到加速跳動的某處器官，有點愣。
他果然是喜歡男生，都親到了竟然沒有一點抵觸。
救命……
林成許同學覺得自己需要緩一下，本來他都要把這件事忘了的，也壓根沒怎麼在意，但是現在又來了這麼件事…
他閉了閉眼，又坐回長椅最邊上，聽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熱火朝天，眉頭動了動。
肖洵買好了票，擡頭看了兩人一眼，伸手攬住倆人的肩膀，三個人的腦袋來了個近距離接觸，“咱仨要做永遠的好兄弟啊。”
林成許：“……”
祁承：“好！”
林成許：“？”
你在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