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席青、秦柔等人也點了點頭。

姜瑤看了看面色上并無異常的時曦，也點頭表示同意。

“叮咚——「浮雲号」提醒您，列車已到站「新原鄉站」，請要下車的旅客拿好随身行李，準備下車。列車停靠時間有限，請注意先下後上。”

列車提示音在倒計時結束時響起，車門打開，是一個纏繞着花藤的站台，站台後，是無邊的原野。

幾個無臉人或坐或站，正百無聊賴地等在站台上，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它們齊刷刷地轉過了目光，滿是空白的臉上奇異地流露出狂喜。

卻對上了比它們更為狂喜的目光。

時曦看着人群中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無臉人，臉上滿是克制不住的喜悅，終于讓她等到了，同命相憐的感覺。

在時曦如狼似虎的眼神中，那個無臉人不知為何，等到其他人都上車也還在車門邊磨蹭，直到車門關閉的聲音響起，它也沒有要邁步的動靜。

「進來吧你！」

為了防止活生生的線索在眼前跑掉，時曦眼疾手快地往無臉人腦門貼了一張靜止符，控制住自己的力氣，一把将它給拽了進來。

姜瑤剛剛在她耳邊告訴她，隻要不真正傷害到無臉人，傷情同步的情況就不會出現。

所以時曦很是熟練地反扣住無臉人的雙手，試探性地捏了捏無臉人近乎Q彈的臉，這才在一股輕微的疼痛中，将人押囚犯似的壓到了姜瑤面前。

整個過程用時不到3秒。

“好了，照吧。”

旁觀了這流暢的抓人過程，顧忌着傷害到自己多少收了力的白皓和蘇慕眼色一變。

一個掏出了金光閃閃的繩子三兩下将人捆好，推到姜瑤面前；另一個則默默開啟了自己的技能，用快要閃瞎衆人眼睛的白光控制着無臉人走到姜瑤面前。

不用說，姜瑤也能感受到這默默較勁的氛圍，她默默地拿出了鏡子，找好角度，先給時曦的無臉人照了鏡子，然後又找了個角度，讓鏡子将剩下的兩個無臉人都照到。

确認鏡子生效後才無語地吐槽了一句“幼稚”。

好似洗盡鉛華，照到鏡子後，無臉人周身的氣質就變得純粹了起來。

尚未長出五官的它們茫然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又看了看變成空白模樣的自己，就像是被橡皮擦抹消了一樣，化作虛無。

無臉人消失的地方，咣當掉下了幾個東西——一個沾着血污的徽章，一張缺了半頁的相紙，還有一張用血塗抹的字條。

上面的部分字迹已經暈染開，内容卻能大緻辨認，絕望到極緻的字條中，俨然寫着“别相信自己！！！”這幾個大字。

這張字條帶給衆人的感覺實在太過于驚悚，以至于在看到字條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

“怎麼會？如果不能相信自己，那我們應該相信誰？相信神嗎？”

像是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一樣，蘇慕蒼白着一張臉，有些神經質地開口。

“不——神才不會救我們，它隻會看着我們，然後殺了我們！”

近乎嘶吼的聲音從蘇慕的口中傳出，衆人心下一驚，隔着一段距離望向不知為何情緒失控的蘇慕。

這才發現對方已經滿臉漲紅，脖子上滿是青筋，一雙眼睛也滿是猩紅。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蘇慕已然變得癫狂，他低着頭，口中喃喃着與神相關的内容，似乎在訴說自己的虔誠，又似乎在傾訴自己的不滿。

說了許多之後，他情緒激動地擡起頭來——衆人這才發現他的五官正在飛速消失。

“怎麼會，到底是什麼時候？”

秦柔皺眉，雖然蘇慕給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但她還是下意識想上前去救人。她擡手幻化出一朵茉莉花，操控着茉莉花來到蘇慕身旁。

白光閃過，茉莉花化作碎光消失在蘇慕的身上，五官消失的速度延緩了一些，蘇慕的神智稍稍恢複了一點，卻又在下一秒瘋狂反撲。

那一瞬間，從姜瑤手中的鏡子瞥到自己當前的形象，回想起雲绯指尖悄無聲息蔓延出的黑霧，剛從意識空間中掙脫出來的蘇慕眼裡閃過絕望，但更多的是怨恨和詛咒。

「憑什麼你能得到NPC的青睐，而我卻要被她們迫害至死？！！」

在消失的前一刻，他用自己猩紅的雙眼惡狠狠地望向時曦和她身邊的人，用盡力氣伸出雙手指着令他感到嫉恨的時曦。

“*****！都會死的，你們都會和我一樣，哈哈哈哈哈，和****走得近的，都要死！”

白光炸開，蘇慕消失的地方，什麼也沒留下。

除了姜瑤以外，其他人看向時曦的眼神中或多或少都帶着驚疑和戒備。

蘇慕的異變發生得太快，但也并非無迹可尋，氣氛凝滞中，一些敏銳的人已經開始思索起其中的關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