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紅答：“方姑娘請。你去了就知道了。主人還知你肯定會餓肚子，所以亭中還備好了吃食。”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方遲依舊疑惑，不明白見面為何會選這樣隐秘的角落，難道有危險不是？

方遲想到歇雲殿中發生的事，警惕心就在一瞬間湧上來，問：“如果你不說清楚，我就回去了。”

“别！”小桃紅一個疾步，再使以身輕如燕的輕功，不一會兒就擋在了想要離開之人的面前，“其實就是靈溪姑姑啦。姑姑說有要事相商，故而才這樣做。青竹的事有着落了。”

如果是這樣，那隻能說明事情不簡單。方遲花了幾秒鐘的時間詫異小桃紅的武功，但心中更多的精神是在思定，靈溪可能是怕隔牆有耳和人多眼雜，所以才選到了來這裡。

“謝謝方姑娘。”在見着方遲往亭子的方向走去時，小桃紅感激道，然後她就留在了外面，承擔起了望風的工作。

而這邊，當方遲走進亭子時，第一卻是沒見到靈溪的人，第二倒正如小桃紅所言，亭中的石桌上是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宮廷糕點。

方遲小聲地出聲：“姑姑，你在哪裡？”

“靈溪不在這。是我。我在等你。”

“你？”被吓一跳的方遲奇怪于聲音出現在哪裡，接着她便開始小心地四處張望，尤其是去看石山中間的那些能藏人的縫隙，可卻沒看到任何人影。

“難道本太子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嗎？方遲。”

聽到名字的刹那，方遲又一驚：“陸祁？你怎麼在這裡？你在哪裡？”

“既然你不想見我，那我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見你了。”聲音的源頭終于被方遲弄明白，其出現在宮牆的另一邊，“你不用找我了。我隻是想以這種方式同你說說話。”

隔牆對話？方遲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人如此這般聊天，但也難怪，大抵是陸祁相信了她說的話，雖然那些話不過是說給安甯聽的。

方遲說：“大可不必這樣，你是太子殿下，用不着受這等委屈。”

“你想走？”牆外的人猜測說，聽語氣一點都不在意是否受了委屈，“但你應該走不了了。我的人應該在外守着。”

原來小桃紅居然是陸祁的人。方遲着實有些意外，同時也恍然大悟，從一開始的那些個燭火，她就已是落入到了陸祁的圈套裡。他知她肯定會随着小桃紅前來。

而現實也确實如此，她絕對沒有一點信心能從小桃紅的武功下離開。

“所以何不給我一個機會？或者你有一個提問的機會。”

“難道明嬷嬷也是殿下的人？”方遲的無心之言讓牆内牆外的氛圍霎時間陷入到一種怪異的境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有人在猶豫，有人在漫不經心。有人在想着如何坦白，有人在關聯眼下和過去的事。

陸祁正經地回道：“沒錯，她是我在後宮中安插的最重要的一個人。你和她已經見過了。”

“殿下好手段。”雖然不知道明嬷嬷的作用是什麼，但誠如安插和重要這樣的字眼，方遲又不傻，不會傻到覺得明嬷嬷會毫無作用。

“因而其實在歇雲殿中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很聰明，當然也很絕情。”

最後兩字一出，方遲明顯感到說話之人的語氣格外不同，裡面的情感成分也非常複雜，不知該怎麼描述的她難道真傷了陸祁的心？

不會。那絕對不可能。方遲從懷疑到否定自己隻用了不到三秒鐘，“說吧。殿下深夜來此，是有什麼事？”

“你可以邊吃東西邊聽我說。我怕有些事再不說清楚，就永遠都說不清楚了。因為見你一面，真的很難。”牆外傳來長歎。

可這一點都不怪她。在這深宮中，目前的她是最底層的存在。确實是餓了的方遲也不再忸怩地坐下和吃上糕點。

“我想先說的是，我對安甯從來就不是男女之情，有的隻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疼愛和感激。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