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有方姑娘。”小桃紅行禮道,和退到旁邊,空出剛好讓人的目光看向亭子的視野。
靈溪疑聲:“方遲?她來這裡做什麼?”
“是我餓了。故而在這裡偷吃呢。你别怪她,都是我的主意。”方遲循着聲音前來,調皮地笑和做出跟靈溪一樣的驚訝,問:“姑姑深夜這是去哪裡了?”
“剛忙完手頭中的事。”靈溪寵溺地看人,也伸了伸疲憊的身體,“看樣子,你吃的很開心。嘴角都是你貪吃的證據。”
聽完話的方遲趕緊伸手去擦,笑眼彎彎,嬌嗔:“一個吃才沒有意思呢。要不是尋不到姑姑,我定要拉上姑姑一起享用。”
“那下次記得叫上我。但就是怕深夜貪吃多次,往後可就穿不上戲服了。”
“姑姑就會取笑人家。”方遲懂得話中的打趣意味,便羞着臉地貼身拉住了靈溪的胳膊,“姑姑,我想跟你學唱戲了。”
“堂堂方派掌門還要有人教唱戲嗎?我看你才是存心想看我出糗。”
“沒有的事。”方遲纏着人撒嬌,當然也許也是因為糕點太好吃,在人吃飽後,心情也會好很多,所以方遲的一颦一笑都充盈着惹人喜歡的風情,“姑姑,你就教人家嘛。我畢竟是民間不入流的戲子,想看看自己與皇城中伶人的差距。”
靈溪呵呵地笑:“但願你是真心想學。我好好教你還不行嘛。走吧,夜深風重,我們也該回去歇歇了。”
“那簡直太好了!我送姑姑回去。”
一頭是如見故人的寵愛,另一頭是得償所願的歡喜,方遲喜笑顔開地緊貼着靈溪往回走,而後者呢,也是臉上擠滿了笑。
雖然在兩人的笑容下都藏有了各自的心事——方遲沒說此行有和陸祁說過話,而至于靈溪,深夜歸來的她也沒說手上的事是去見了何人。
但正如在靈溪出現的那一刹那,陸祁說了:“這皇宮中并非隻有他一人培養了那些雙監視宮中動靜的眼睛,因而最好别百分百地相信任何人。”
所以,有些話還是選擇性地說為好。不管是對于靈溪,還是陸祁,抑或是其他人,從此刻起的方遲都必須多留一個心眼子。
一步步地回到靈溪的住處,方遲與之告别:“姑姑,那咱們說好了,明日開始,我就跟着你正式學唱正規的唱戲方法了。”
“當然。我哪會騙你?”靈溪站在門内,當火燭被小桃紅點燃的那一刻,剛好能看到她臉上的耐人尋味的神情,“你要有心理準備哦。我教人可是很嚴格的。”
“沒問題。祝姑姑今日好夢。”
那刻的方遲信心百倍地說,卻殊不知,一夜之後,當訓練正式開始的時候,她才逐漸領略到了靈溪的厲害。
一切從頭開始。方遲入宮之前的唱戲到底是沒經過正統的指導,從而無論是身形儀态,還是使用的槍棒道具,都透着一股懶散的意味。
可奈何沒人知道如今的方遲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唱戲小白。如果隻是站着不動地唱戲詞,她還能照着腦海中的知識資料印象模仿個一二,但唱戲的那些法指、涮腰、踢腿和大刀槍等等專業動作,卻是她隻要一活動就會露餡的存在。
于是,看到這些場景的靈溪将眉皺得很深,活像在看一個剛入門的戲子小白。她問:“你真的在此之前上台唱過戲?你知道你剛才的步子完全是錯的嗎?手勢也不對。”
“啊?”方遲的雙手一左一右地抱住頭,整臉的驚訝和歉意,“我已經退步成這樣了嗎?我之前唱戲就是這樣的啊。姑姑,你見過民間的唱戲班子嗎?”
靈溪思考中搖頭:“那倒是沒有。可能這就是兩者的差異吧。罷了,從現在起,你就按我說的方法來練。畢竟最後你我都是要唱戲給陛下聽的。”
“我一定不拖姑姑的後腿!”暗自慶幸逃過靈溪法眼的方遲心中長舒一口氣,同時下定決心,在天子壽辰來臨之前,必定要學會最基本的唱戲身法。
且再怎麼說,原身的唱戲基礎擺在這裡,方遲有信心隻要她努力地練習,一定可以保住方派掌門這塊招牌。
“我也當然信你!”
“啊!疼!”
一說一話間,來自靈溪的嚴厲木條敲打就落到了方遲的身上,隻因後者在做倒手翻身時,她的左腳并未向左上一步,且同時她的雙臂右側并未伸得筆直。
方遲覺着委屈地說:“姑姑,我的好姑姑,求求你下手輕點嘛。我剛剛隻是注意力不集中。”
“不行。既然要學,那就必須要吃點苦楚。人隻有疼了,才會記得住動作應該怎麼做。所以你的腳應該是怎麼放的啊?”
“等等。應是這樣。”迅速調整姿勢的方遲欲哭無淚。
然後隻見她的雙手叉腰,正步站。接着,起翻,左腳向左上一步,同時雙臂向右側平伸,雙手成箭指。随即雙手自右向左晃動一個半圓圈後向左側平伸,同時左腳向左方上一步,再随即右腳向左腳左後方上一步成右盤卧式。
最後順勢雙腳碾動,雙臂平伸,上體後卧。待身體從右向左翻轉一周後,雙腿就勢彎曲成左盤卧式,雙手向右側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