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嗎?”莊渚玉偏頭透過薄薄一層窗簾望過去,“已經很晚了,你回去睡覺。”
“不安全。”梁聞淵重複道,似乎是被觸發了什麼指令。
“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要說不安全。”莊渚玉輕笑,但似乎不是發自肺腑的。
“你說準備明天回來,我現在去接你也是一樣。”
“好吧好吧,那我等你啊。”莊渚玉對着鏡頭拍了拍身邊的枕頭。
扔掉手機,酒精逐漸侵蝕大腦,莊渚玉躺着難受,起來喝了口水,嫌太涼又放下,打開投影挑選了近二十分鐘的電影,最後選擇了動畫電影看。
手機鈴聲響起,一聲接着一聲,莊渚玉聽見了,但沒想去看,他背對着手機的位置翻了個身,縮到被子裡,覺得不對勁。
之前皮膚隻是癢,但現在出現了刺痛的情況,之前完全沒有過這種經曆。
過敏加重?攝入酒精?過度勞累?
哪一種都有可能,但哪一種都不太可能。
後頸的位置痛感最為劇烈,甚至能夠感受到那塊皮膚下的神經在瘋狂跳動,就像被嵌入了第二心髒一般,嘴巴裡也莫名難受,總想含着點什麼。
全身像被無形的手掌捏緊又放開,來來回回,莊渚玉能聽見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臉也越來越燙,但并沒有發燒的主要症狀。
強撐着身體看電影,對話不進腦子,角色對不上名字,他的記憶力和反應能力同時也在下降,電影進入尾聲,敲門的聲音響起。
敲到第三聲莊渚玉才聽見,他緩緩下床,挪到門邊開門。
梁聞淵輕微喘着氣,感受到莊渚玉身上傳來的熱氣,什麼也沒管,連忙用手試探他額頭的溫度,一片滾燙。
“你生病了?是不是發燒了?”梁聞淵的語氣裡難得出現焦急這類情緒,關上門,他把莊渚玉堵在牆邊,兩人挨的很近,再近一些腿就要接觸到了。
莊渚玉也試了下溫度,“沒發燒吧,你站在這兒,我還怎麼走。”
梁聞淵讓開,意識到了自己的失儀,“抱歉,我去問酒店前台有沒有溫度計。”
他快去快回,拆開包裝盒,取出溫度計,站在莊渚玉身前。
莊渚玉坐在床邊,雙手随意撐在身後,仰頭看着梁聞淵,見他裹得嚴嚴實實,手指勾到一枚紐扣上,“穿這麼多不熱嗎?”
“待會再脫。”梁聞淵怕他燒高了,右手拿着溫度計,“嘴巴張開,我把溫度計放進去。”
莊渚玉微微張開嘴巴,含住冰涼的溫度計,又拽了下梁聞淵的外套。
梁聞淵極其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内心最原始的欲望在奔湧,他克制住肮髒的念頭,脫掉外套,裡面穿了件黑色高領毛衣。
倒了杯熱水,又下單了一系列備用的藥,收拾掉桌上沒喝完的酒瓶,整理莊渚玉落在沙發上的圍巾。
預估時間差不多到了,莊渚玉把溫度計拿出來,在正常範圍内,沒有發燒。
梁聞淵拿過溫度計,手指沾到殘留在上面的液體,他仔細看了溫度之後,用紙巾和酒精消毒。
莊渚玉壓根沒來得及說話,話隻說了半截,“溫度計上有我的唾液......”
“沒發燒,但你看起來像是生病了,我送你去醫院看看。”梁聞淵收好溫度計,沒給手指消毒。
“我不去。”莊渚玉看上去醉醺醺的,抗拒,“今晚就先别回去了,在這休息一晚上。”
梁聞淵察覺到莊渚玉對醫院這種地方的厭惡,隻好同意,将桌上的熱水遞到莊渚玉手上,問道:“要不要我喂你喝?”
莊渚玉怔了下,沒想到梁聞淵會說出這種話,他搖頭,喝了一口,嘗到了水裡的苦味,想吐,但附近沒有垃圾桶,不小心把杯中的熱水潑了出來。
全潑到了梁聞淵的身上。
黑色的緊身毛衣看不出來什麼,梁聞淵的胸口一陣溫熱,很快變涼,他抽出紙巾想先大概擦一下。
沒有任何修飾的一件簡單毛衣,卻勾勒出他的身材曲線,寬肩窄腰,看起來很有力量感,衣服被他穿得有些緊繃,隻有擁有結實飽滿的肌肉才能穿出這樣的效果。
“對不起,我潑濕的,我來幫你擦。”莊渚玉這會兒酒精的後勁更足了,耳尖和臉頰被熏成了紅色,眼周也是紅的。
眼前是大片被衣服包裹住的肌肉,莊渚玉的神經被繃緊拉斷,潛意識和本能操控着他的行為。腦袋更暈,眼前的世界也有些模糊,他直接伸手覆在了梁聞淵的胸肌上。
濕濕的。
莊渚玉想擦幹淨點,骨節分明的手上下動作了兩次,這次力度深了一些,接觸到實實在在的肌膚溫度,韌勁中帶着軟。
看起來再硬的男人,胸肌都是軟的。
此刻的梁聞淵表情緊繃,嘴角平直,面容冷漠。
憑借着這點觸感,他能夠感受到梁聞淵的肌理輪廓。
然而手心滿當當的胸肌倏地變硬了,莊渚玉停下手中動作,斷裂的神經依舊沒有緩過來。
他現在像飄在雲中一樣,整個人都是恍惚的,意識不明,突然細瘦的手腕被一隻有力量的手扣住。
“你的胸肌怎麼變硬了,能不能變回剛開始那樣,還是軟的好摸一點。”莊渚玉口不擇言,以為自己在做夢。
然而肌肉又硬了一分,莊渚玉下意識撫摸了下,用指尖點了點,“不要緊張,我隻是在幫你擦水。”
話是這麼說,但莊渚玉絲毫不想移開自己的手,因為他意識到自己難受的症狀正在緩解了。
皮膚的刺痛在消退,後頸處神經的跳動逐漸慢了下來,生理上的多重不适竟然在同一時間得到了治愈。
甚至産生了困意,壓着胸肌的力度緊上兩分,手不自覺往上摸,調皮的手指輕輕劃過鎖骨的位置。
莊渚玉還想說點什麼,但一種久違的舒适席卷了他的身心,像是沙漠中饑渴的人終于找到了綠洲,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充斥着他的感官系統。
“梁聞淵,你有點太好摸了......”莊渚玉閉着眼睛,差點把臉也湊到胸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