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本該暧昧,但莊渚玉的聲音正得像終于發現了新科研結果一樣。
貼緊的皮膚溫度上升,莊渚玉眼睛亮起,安靜地呼吸着,連一旁的梁聞淵都被他影響到,不敢出聲,也不動彈,默默配合着他的研究。
整個人不再病态發燙,梁聞淵的手掌就像多功能藥盒一樣,舒緩他多重症狀,莊渚玉有着薄繭的指腹在他的手掌心輕輕畫圈,像羽毛一樣。
梁聞淵錯愕地看着正躺在被窩裡的莊渚玉,他的神情實在太過正常,梁聞淵為自己可惡的肮髒思想感到罪孽深重,但上半身不可控地能夠感受到刺激舒爽,特别是那條手臂,繃得青筋更加突出,覆在上面的肌肉也變硬了。
他用了十一成的耐力才将體内的沖動壓下去。
“你放松。”莊渚玉提醒他,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掌心。
頭暈的問題緩解了一些,無形中有個指令讓莊渚玉繼續下去,他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在漸漸出逃,隻能根據本能從梁聞淵的手掌心劃到手腕,觸碰到跳動的脈搏,再一路蜿蜒,摸他的小臂。
能夠摸到靜脈血管的紋路,莊渚玉想要觸摸更多,不僅能夠治愈病症,而且令他舒适滿足,就像在冰天雪地裡抱着大暖爐一樣,心髒被填得滿滿的。
他發現自己觸摸柔軟物體的時候症狀會緩解很多,怪不得前不久想抱着枕頭,而且抱着枕頭的時候生理和心理都好受很多,不過比起枕頭,他更想抱有溫度的人類,觸摸的時間和接觸面越大,他的病情就痊愈得越快。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上回在酒店時,他會對梁聞淵的□□感興趣,甚至上手去摸他的胸肌。莊渚玉對自己的酒量比較清楚,不會喝到失去理智,微醺時他也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行為。
而那次,他的确有些失控了。
他和梁聞淵隻是普通室友關系,之前一段的時間已經給他造成了困擾,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莊渚玉不喜歡有求于别人,能自己解決的事情就一定要靠自己,他已經虧欠梁聞淵了,哪怕他再好摸,再能緩解自己的症狀,也不行。
可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得了這個怪病?
莊渚玉松開了手,他大概已經知道了自己得的是什麼病,“這麼晚了還讓你過來一趟,辛苦你了,謝謝你送過來的藥,我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你回去睡覺吧。”
“可我看你的樣子不像好了很多。”被松開手,梁聞淵從美夢中被拽出來,他不懂莊渚玉的舉動是什麼意思。
莊渚玉的思緒被拖回,“我明天會去醫院看病的。對了,這半年的房租錢我來付,待會把你交的那部分錢轉給你。”
梁聞淵聽出了他話裡的疏離,視線落在藥膏上,說道:“好。”
梁聞淵離開了。莊渚玉身體依舊難受,急需要一些東西來緩解,他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現如今唯一的指向是梁聞淵這個人。
但他不能。
當初在病房醒來後,大腦将他認為是自己的男朋友,但他的心理上卻保持着矛盾,潛意識裡莫名覺得這是個錯誤的判斷,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會信任任何人,對其他人也沒什麼特别的興趣,更别說是進入戀愛這一步。
當梁聞淵表明是情侶關系時,他覺得詫異,又覺得很正常。他一睜眼,莫名地對梁聞淵有一種久違的好奇,這很奇怪。
所以在後來的相處中,他抱着類似逗弄的心态,他本性如此,不會留情,也不會留戀,所以很快抽離,能夠立即脫身。他更多的是在扮演男朋友這個角色,而不是交付真心。
現在一切都回到了正軌上,莊渚玉不想和任何人扯上關系。
[皮膚饑渴症該如何緩解?皮膚饑渴症可以完全痊愈嗎?冷處理的話可以自愈嗎?]
在搜索欄中輸入這幾個問題,莊渚玉側躺在床上仔細看去,其實他并不了解這個病,準确說來,他從來沒有看過這個學名。
但腦海裡瞬間就想到了“皮膚饑渴症”這幾個字,他明明沒有接觸過,但總覺得在哪裡看過。
神奇的是,症狀一一對上了,莊渚玉将解決措施截了圖,沒怎麼細看。
往下翻時,莊渚玉随意看了眼,有位病友給出了建議。
[我的病症屬于比較嚴重的那種,我以為前期已經夠折磨了,沒想到後期還會加重,比起沒有溫度的柔軟物質,找一個活人比較有用,但這容易産生誤會,所以最好能找到一個可以理解自己,并且耐心陪伴自己治愈病情的伴侶。]
[同意,找個可靠的伴侶比較合适,畢竟這個病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治好的。]
找個伴侶?
莊渚玉不甚在意,他從不會找伴侶,還是硬熬吧,熬着熬着總會好的。
上方彈出微信消息,是梁聞淵發來的。
[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嗎,你的病情看上去挺嚴重的,明天我可以送你去醫院。]
[我自己去就行。]
莊渚玉發完這句話,思考了幾秒鐘,回了第二條。
[你有帶過來比較柔軟的東西嗎?]
柔軟的東西?
另一頭的梁聞淵疑惑了一下,他翻找行李箱,不好打字,撥了電話過去。
“我看了一下,隻有毛毯算比較柔軟的,其他的沒有了,如果你要的話,我現在送給你。”
毛毯,應該比枕頭舒服一點,莊渚玉将手機放在耳朵上,“好,明天回去還給你。”
梁聞淵遲疑了下,“不過我之前用過幾次,你要是嫌棄的話......”
莊渚玉此刻的身體症狀哪有嫌棄的份,他截斷了梁聞淵的話,“我不嫌棄,房間門我沒關,待會你直接進來,不用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