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正将最後一道奶油蘑菇湯端上長桌，前幾日在東區發現的一樁跨國藥品交易案讓這幾天的韋恩莊園難得人聚得比較齊，不過案子被解決後，卡珊德拉返回香港，斯蒂芬妮馬不停蹄投身下一個任務，芭芭拉也回了自己的家，因此今天的晚餐桌旁隻有蝙蝠俠和一、二、四、五代羅賓。

達米安用叉子戳着沙拉裡的西藍花；傑森把腿翹在椅子扶手上搖晃，看到阿爾弗雷德的眼神後一秒把腿放下乖乖坐好；迪克試圖擋住提姆去拿今天的第8杯咖啡的手，兩個人你來我往過了好幾招——直到布魯斯點開了托尼·斯塔克發來的消息。

全息投影彈出一份體檢報告，并配有托尼·斯塔克的語音解說。

“Surprise!”托尼·斯塔克的聲音像吼叫信一樣在餐桌中央炸開，“90%布魯斯·韋恩基因鍊，混着動物界脊索動物門哺乳綱偶蹄目鹿科馴鹿屬馴鹿，以及一些暫時無法解析的基因片段。”報告右上角是體檢前給七号現拍的2英寸證件照，一張加了柔化幼态特效的布魯斯·韋恩的臉上戳出來一對粉白色的鹿角。

傑森手裡的餐巾被撕成兩半：“老頭子什麼時候給九頭蛇捐過精？”他眯起眼睛，用玩笑掩飾内心的震動。布魯斯·韋恩的基因？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我更好奇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提姆無意識地用咖啡勺攪拌着咖啡，明明他沒有加入一塊方糖，“哺乳動物跨物種基因剪接的成功率不到1%，更别提采用人類細胞還要保留這種程度的其他物種特征。”他快速浏覽報告，對實驗原理産生了興趣。

達米安出乎意料地沒有發表觀點。他一邊皺眉看着體檢報告，一邊偷偷看布魯斯的反應，目光時不時流連在那對可愛的鹿角上。

迪克眼睛都亮了：“B，她簡直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他開始期待了，長着小鹿角的女孩子真的好可愛，似乎是被迅速抓拍的照片，一雙水汪汪的藍色眼睛瞪大看向鏡頭，關鍵是這幾乎就是加了可愛特效的布魯斯的臉，他什麼時候見過布魯斯的臉露出這樣的表情啊！另一位長得也和布魯斯非常相似的達米安也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布魯斯指尖抵着下巴：“我要實時監控。”他需要觀察更多細節。

“真抱歉，Batsy，”托尼懶洋洋地拉長語調，“我們複仇者大廈可是機密區域。不過，”他發出調侃的笑聲，“你如果現在過來，也許還趕得上我們的家庭聚會。”

迪克笑道：“你們的？我覺得會是我們的，是吧，B？我們歡迎再來個姐妹。”他帶着詢問意味地看向布魯斯，試圖傳遞自己很想擁有一個小鹿一樣乖巧可愛妹妹的渴望。

“格雷森，”達米安咬牙，不滿地說，“這不是溫馨家庭劇，我不需要一個來曆可疑的姐姐！”

“事實上，很難說是姐姐還是妹妹。她是被九頭蛇在四年前制造出來的，但骨齡顯示她目前16歲。”托尼翻了個白眼，“更多消息的浏覽權限僅供就地開放。所以你什麼時候來？”

“我考慮一下。”布魯斯挂斷通話。

提姆放下咖啡杯：“布魯斯，我們需要更多數據。如果九頭蛇真的成功突破了基因屏障，我們必須控制這項技術。”

“别表現得像B一樣，小紅。”迪克攬過提姆的肩膀，“我知道你想起了康納，或許我們應該像超人家接納康納一樣，也問問這隻小鹿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生活？”

身後傳來阿爾弗雷德的聲音：“我贊同迪克少爺，老爺？”

“我會把她帶回來的。”布魯斯無奈地承認自己的想法。

傑森貸款嘲笑：“你要是失敗了，起碼一年的新聞頭條都會是《哥譚首富不敵紐約首富，女兒之争花落斯塔克》。”

“父親不會失敗！”達米安怒視傑森。

“那你就要有個姐妹了，惡魔崽子。”

“我不會承認一個無能的韋恩。”

無視崽子們的日常鬥嘴，安排迪克晚上假扮蝙蝠俠代替自己夜巡，布魯斯低頭給托尼發去消息：“半小時後到。”

夜幕降臨，曼哈頓的天際線逐漸被點亮，摩天大樓的玻璃幕牆反射着五彩斑斓的燈光，仿佛無數顆星星點綴着這座城市；時代廣場巨大的廣告牌閃爍着炫目的光芒，人群熙熙攘攘，笑聲、音樂聲、汽車的喇叭聲交織成樂；從布魯克林大橋遠眺，東河的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璀璨的城市，複仇者大廈的A字标志在夜空中仿佛一座不滅的燈塔。

這是哥譚的夜晚看不見的景象。

黑色蘭博基尼 Murciélago 停在複仇者大廈門口，布魯斯·韋恩從車上下來，沖蹲守的記者露出迷人的笑容，将鑰匙交給門衛，大步流星地走進樓内。

“歡迎來到複仇者大廈，韋恩先生。”管家先生為布魯斯按下樓層，“先生在頂層等您。”

布魯斯的一生經曆過無數震撼、奇幻甚至超現實的場面，他曾穿越平行宇宙、見過黑暗宇宙版本的自己；稻草人的恐懼毒氣讓他陷入幻覺，看到小醜化身惡魔等超現實畫面；也認識不少魔法師、半神、外星人。

但此刻小鹿大變活人的畫面還是給他帶來了奇異的沖擊。

我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她。這是我的女兒。

蓬勃複雜的情感從内心洶湧而出，來不及辯識又迅速消退。

布魯斯按下疑惑，快步上前。

我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他。他是我的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