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華生醫生已經快一天沒吃任何東西了。

前陣子倫敦出現了一個“yes or yes”連環殺人犯，簡稱YOY，專門綁架同性情侶，強迫他們服下毒藥後關進一個籠子裡，問他們是否願意為了對方去死。

如果一方答案是yes、一方答案是no，就會把解藥給答案是no的人，回答yes的人将迅速七竅流血而亡。

如果兩方回答都是yes，則兩人都會死；都是no，則兩人都會獲得解藥。

但這顯然是一個騙局，獲得解藥的人也僅僅多活了幾天就被發現興奮猝死。

藥瓶裡裝的根本不是真正的解藥，而是一種提純後的成瘾藥，和受害者體内的另一種藥發生一段時間反應後形成劑量緻死的興奮藥物，讓人在快樂巅峰慘死。

這種考驗人性又戲劇性無人生還的情節造成的“yes or no”僞命題“yes or yes”成了媒體稱呼兇手的代号。

蘇格蘭場解決不了這個案子，向夏洛克求助，于是華生跟着夏洛克查案，在快要抓住兇手的時候對方卻莫名失去蹤迹，他們根據線索一路追查到了哥譚。

結果剛下飛機不久，夏洛克如魚入水，就像到了快樂老家一樣，很快消失在了人群裡，華生在後面狂追也趕不上，幹脆去了警察局，哪裡有報警信息就跟着出警，好幾次和夏洛克擦肩而過，警察們也累得有種“蝙蝠俠出現在白天”的感覺，終于在冰山餐廳逮到了他。

剛結束一場小型粉絲見面會的夏洛克毫不心虛，推着好搭檔在自己對面的座位坐下，招手叫來服務員點菜。

好在哥譚人早已練就了大心髒，對于剛死人就在案發現場邊上吃飯這件事沒有覺得絲毫不對。

華生一邊猛嗦意面，一邊大聲抱怨道：“夏洛克，我追着你跑了一整天！從昨天晚上下飛機開始你就不見了，我們就不能先找個酒店住嗎！你都沒注意到我的胃用摩斯密碼發出了三次求救信号，最後一次痙攣頻率精準得能讓邁克羅夫特算出我的空腹時長。下次你從死者老婆的項鍊推斷兇器的時候，能不能順便推理出有一個饑腸辘辘的可憐人需要吃飯？——而你自己甚至已經先吃上了！”

“我來餐廳不是為了吃飯，”夏洛克心不在焉地說，眼神不時瞟向看着手賬本上的簽名笑得一本滿足的芙蕾爾，“一對心懷鬼胎的婚外情gay，太符合YOY的目标了。”

“那你一直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幹嘛？”華生壓低聲音，“那女孩有問題？她該不會是YOY假扮......”

“你再發表這種異想天開的言論，她哥哥要來揍你了。”夏洛克也壓低聲音，“你沒注意到她的鹿角嗎？”

華生詫異地問：“你對這種飾品感興趣？你可以把聖誕節麋鹿擺件上的角拆下來給自己裝上。”

“麋鹿和馴鹿的角長得不一樣......這不是重點，她的角應該是真的。”

“活的馴鹿脫落下來的角？”

“不，不是，我意思是她自己長出來的。”

華生和夏洛克大眼瞪小眼。

“等等，你上衣口袋裡是什麼？”夏洛克視線掃到華生胸口口袋露出白色的紙片一角，皺眉問。

“什麼？我也不知道哪來的。”華生抽出紙片，念道，“我是天秤兩邊的紅與黑，十二顆星組不成燈塔，隻能祈求黑暗帶走麻雀。”

夏洛克剛接過紙片，左右肩膀上就探出了兩個腦袋，傑森和提姆異口同聲地說：“謎語人！”

“我也要看。”芙蕾爾好奇地湊過去，提姆為她讓出一個位置，方便她也能看到紙條上的字。

夏洛克心無旁骛地端詳紙片，芙蕾爾覺得他大概是在從紙張的材質推斷産地、從紙張的氣味判斷是什麼樣的人會用的香水......嗯？

芙蕾爾仔細聞了聞：“好像是剛才那個死者的合夥人噴的香水。”大吉嶺茶夜幽，不知道為什麼記憶裡十個男愛豆八個都噴的這款，讓她換個世界也依然能快速辨認出這種香氣。

夏洛克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提姆立刻誇贊：“芙寶對香水的感知真是太敏銳了，你喜歡這個味道嗎？我們下次去逛香水吧，喜歡的都買下來。”

華生無語微笑，可惡的有錢人妹控。

芙蕾爾害羞一笑：“這個謎語是什麼意思呀？”

“哥譚警察局。”夏洛克說，“天秤兩邊的紅與黑，指的是哥譚的法律正義；十二顆星組不成燈塔，十二顆星是警徽的标志，燈塔說的是夜晚哥譚警局樓頂亮起的蝙蝠燈；隻能祈求黑暗帶走麻雀，無能的哥譚警察隻能等待黑暗騎士蝙蝠俠帶走殺死知更鳥的麻雀。”

說完，夏洛克快樂地一躍而起，從他肩膀上探出三個腦袋的主人們趕緊往後躲。

傑森扶了芙蕾爾一把，芙蕾爾總覺得他從看到謎語起就保持着驚人的沉默。

“直白的挑釁！嘲諷了哥譚警察的無能，直接把地點選在GCPD。”夏洛克一陣風似的向門外吹去，“還等什麼，華生，新的戰場——Taxi！”

華生沖芙蕾爾三人尴尬一笑，放下還沒吃完的面抓起拐杖匆匆跟上夏洛克，兩個人上了出租車疾馳離開。

芙蕾爾仿佛被車尾氣撲了一臉，狂風席卷過的門口一片枯黃的葉子緩緩、緩緩地飄落到了地上。

向來隻有他們查案抛下别人、頭一次被别人查案抛下的傑森和提姆面面相觑，但擔心謎語人作案，他們馬上也要抛下自己的妹妹。

看着妹妹單純信任的眼神，良心有點痛。

“呃，芙蕾爾，”傑森努力編理由，“我可能得跟着去警察局看看，畢竟我是餐廳老闆，發生命案對生意有影響。”

提姆馬上接上：“傑森，我送你去，”他向芙蕾爾解釋道，“傑森剛接手餐廳，暫時還買不起車——他不想花布魯斯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