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我的表演時間了。”
校車離開後,康斯坦丁臉上憂心忡忡的表情消失了。
雖然嘴上讓卡喀亞不要指望他,但他仍是那個“地獄神探”,他相信,隻有自己才能找到從詭域裡活着出去的辦法。
他會把那個死孩子帶出去的,走着瞧吧。
首先,他的第一個目标就是身後的房子。
他用籬笆上拆下來的一截鐵絲撬開了房門。
房子内部并不整潔,各種生活用品塞滿了架子,這家的主人一定是個不擅長打掃和收納的人。
一樓是客廳,廚房和衛生間,他逐一檢查,除了一些長相詭異的玩偶,沒有任何發現。
客廳的電視桌上放着相片框,裡面是一張合影,應該就是這個家的主人。
康斯坦丁拿起鏡框,仔細觀察,照片上是一個女人摟着兩個小女孩,小女孩們的眼睛和鼻子很像女人。
三個人應該是母女關系。
她們都在笑,這是一張很開心的照片,但康斯坦丁不是一般人,他能看到大人的臉上籠罩着淡淡的黑色死氣,小女孩們的精神狀态也不太對。
大女兒的眼睛裡有些木讷,小女兒眼神閃躲,而母親的黑眼圈不比卡喀亞的淺。
“希望你們之間的關系不是母親虐待孩子的戲碼…”康斯坦丁喃喃的說。
那樣會很心煩,他一直讨厭煞筆型家長。
他走上二樓,二樓的布局是卧室,浴室和書房。
他打開卧室的門,卧室的窗戶正對着房子後院的一棵樹,樹上好似有什麼在扭動。
他快步走到窗邊,看清楚了,這棵樹上爬滿了蜈蚣和蒼蠅。
樹下有個小池塘,水裡起起伏伏的飄着兩具屍體,從體積看,應該是兩個孩子。
如果是警察,一定會有“不能破壞案發現場”的顧慮,但康斯坦丁不是警察,詭域裡也沒有法律,他跑到池塘邊,一股腐臭味直沖天靈蓋。
“該死的…”他踉跄着後退一步。
最讨厭的情況,在所有的案發現場裡,他最不喜歡看見的就是孩子的屍體。
一陣陰風刮過,後院的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
有件事康斯坦丁沒有說錯,卡喀亞确實沒上過學。
不過,這不妨礙她很快發現,在學校裡和在荒坂特工訓練營差不多。
都是“閉嘴,禁止提問,老師講話時要仔細聽,現在是上課時間,不準亂動,不要随便和其他人講話……”
不同的是,盡管訓練營的教官更兇,但卡喀亞至少能學到實用又有趣的技能,比如“黑客技術”,“配置毒藥”,“快速緻命”……
在學校裡,她就隻能忍受着和一堆人坐在一起,學一些“朗讀課文”,“賞析作文”,“數學課”……之類沒用的東西。
她短暫的期待了一下“化學課”,結果發現化學老師隻是教一些異常簡單的化學實驗,學生們也不被允許自己上手操作。
她試圖自己做個普通的化學實驗,很快被老師呵斥着禁止。
她又短暫的期待了一下“體育課”,結果發現體育課就是一個班的學生分成男女四組,男生組和男生組、女生組和女生組玩抛球和接球。
——實在是讓她産生一種“我到底在期待什麼?”的無力感。
比起浪費時間的課程,同樣讓她迷惑不解的還有班上的學生們。
他們似乎共同沉迷于一項活動,就是挑釁那個在她之前上校車的女生。
從卡喀亞走進教室開始,那個女生的課桌便和其他人不同,上面畫滿了塗鴉,寫着“嘉麗·懷特吃屎”等等文字。
女生習以為常的把書包放在椅子上,對這些文字擦都不擦。
接下來,卡喀亞發現更多其他人對于“嘉麗·懷特”的針對:
課間休息時,有個男生假裝手滑,把花生醬倒在嘉麗的頭發上,然後一群人像商量好一樣,哄笑着拍桌子。
在嘉麗去上廁所的時候,有人在走廊上伸出腿絆倒她,另一個人假裝扶她,其實在她的肩膀上掐了一把。
老師檢查作業時,從嘉麗的作業裡掉出一張“澀情照片”——雖然在卡喀亞看來,這張圖不過是一個光着上身的男人,即便放進‘精神戀愛社交平台’上當用戶頭像,也屬于是最樸素的那種——老師尖叫着訓斥嘉麗,好像這輩子都沒看過不穿衣服的男人。
如果這個看上去起碼四十歲的成年老師,真的從沒看過不穿衣服的男人,卡喀亞也确實不知道該怎麼說。
假如她是嘉麗·懷特,隻會勸告老師,“要不然去網上多刷刷男模吧,老師?看多了就不會對這種質量的發出尖叫了。”
哦,還有,這所學校沒有互聯網課。
卡喀亞不明白這學校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一所沒有互聯網的學校——在賽博世界,連最後一個抗拒科技的‘阿米什人’都不敢把家裡的孩子往這裡送。
現在,是體育課。
沒等卡喀亞說話,老師自動免掉了她的“上課”,讓她坐在場外的樹下看着。
卡喀亞本來對這個活動也毫無參與興趣,正好順水推舟。
同樣的戲碼依然在持續,女孩們把球打到嘉麗的腦袋上,又嘲笑她既接不住球又總是撞到網,笨手笨腳的樣子像隻矮胖青蛙。
卡喀亞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真的,這學校已經讓她困惑的有些想睡了。
在訓練營裡,她也被全員針對過,那些學員們把毒蟲放進她的裝備裡,或者買通夜巡教官,深夜拿着刀槍偷襲她。
但她知道這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她的成績太優異了,其他學員既然無法在訓練和考核上超過她,為了前途和性命,就隻能在旁門左道上狠下功夫。
可嘉麗·懷特?
目前為止,她身上沒有表現出任何導緻被其他人針對的價值。
她好像也不是在扮豬吃老虎。
所以,這到底是在幹什麼?
卡喀亞有些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