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舌滴答着黑色的黏液向卡喀亞卷來,這些黏液腐臭難聞,冒着青色的毒煙,無論落在哪裡,都會在那裡留下一個滋滋作響的、燒焦的黑洞。
并且這黏液非常厚實,形成了保護膜,卡喀亞的斧頭在舌頭上砍去,隻刮下來一片劇毒黏液,舌頭本身毫無損傷。
這長舌怪物在地獄裡被叫做“煙鬼”。
從外表看,煙鬼不像怪物,更像是皮膚蒼白、癌症晚期的男人,隻是嘴巴周圍焦黑一片,臉上長滿了惡心的腫瘤。
煙鬼舌頭的射程長達上百米遠,精準度極高。
它們喜歡狡猾的躲在屋頂上或樹上等任何高處,出其不意的向攻擊目标吐出舌頭,将目标緊緊纏繞後,拖到面前,再重拳出擊、瘋狂毆打。
斧頭即将被毒液腐蝕,卡喀亞已經做出判斷,沾滿毒液的斧頭轉了個方向,砍向背後襲來的坦克的巨爪。
這次終于起了效果,在斧頭碎裂的同時,滋滋冒煙的毒液也滲入了坦克的傷口,怪物粗壯的胳膊掉了下來。
在震耳欲聾的嚎叫聲中,卡喀亞一個箭步飛躍跳起,落到坦克顫抖起伏的背上。
坦克的身體大幅度抖動晃動,想要把身上的小東西甩下去,卡喀亞一路向上跑,有幾次她的身體都危險的傾倒,但仍沒有摔下去。
直到抵達坦克受傷的肩膀,她将斧頭剩下的木頭長柄深深的刺進坦克的傷口裡。
随後,她抓住被固定住的長柄,跳下坦克的肩膀,任由身體在空中悠蕩,滑成一個大大的半弧形。
傾斜着落地的同時,她借着強大的慣性一腳踢向坦克的斷肢,将它精準的踢進煙鬼的嘴裡,刺穿了煙鬼的口腔。
從系統那裡貸款來的普通身體,沒有她生前被改造過的身體那般自如好用。
隻是解決掉兩個怪物,一連串的大動作便令她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大汗淋漓,更是差點亂了呼吸。
'還有一隻……'
卡喀亞一邊思考着如何對付剩下的那隻坦克,一邊落在地上,她的鞋子踩到了地上的碎玻璃,幾片碎玻璃上同時閃過一張女人的臉。
頓時,卡喀亞不能動了,數股無形的力量以玻璃片為媒介湧出來,死死摁住了她的腳。
是“血腥瑪麗”。
它的起源來自這麼一則恐怖故事:
千萬不要對着鏡子說三遍“血腥瑪麗”,如果有人非要試試,那麼名為“血腥瑪麗”的惡靈便會出現在鏡子裡,将此人玩弄、折磨緻死。
窗戶雖然不是鏡子,但也是玻璃,血腥瑪麗以此為媒介,控制住了卡喀亞的腳,讓她無法移動。
剩下的那隻坦克絲毫沒有錯過機會,抓起地上煙鬼那仍布滿毒液的屍體,朝卡喀亞砸過來。
在卡喀亞意識到地上的玻璃片有問題時,她已經張開嘴,吐出早已含在嘴裡幾枚釘子。
因為一直含着釘子做預備型的防身武器,在戰鬥時,她的呼吸絕不能亂。
受到驚吓或做大動作時,人不免會進行錯誤的吞咽或呼吸,如果這樣,那麼釘子會先紮穿她自己的臉頰或咽喉。
但卡喀亞自信她的呼吸不會亂。
現在,釘子派上了用場,她噴出釘子,它們像三支吹箭一樣刺在玻璃片上,瞬間粉碎了血腥瑪麗的力量媒介。
她的腳解脫了,但沒有慣性的力道無法讓她将煙鬼屍體踢回給坦克,她終于掏出左輪手槍,朝着目标穩定且迅速的開了一槍。
這一枚能對靈魂造成傷害的子彈,不僅毫無偏差的粉碎了煙鬼的屍體,更是穿透了坦克的頭顱。一箭雙雕。
站在四面漏風、仿佛被飓風虐待過的客廳裡,卡喀亞把槍重新别在後腰上,甩了甩耗盡力氣後麻木的手,再擡手抹掉粘在睫毛和額發上的汗珠,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就是詭域裡的戰鬥。
‘真有意思。’
她心中飛快的盤算着剛才的戰鬥得到的經驗:
她的身體很脆弱,隻能借力打力,但不能永遠這麼被動,她仍然需要“升級”。
除了槍,她應該再找一把趁手的武器。
……
屋子已經爛成這樣,卡喀亞打開門,去隔壁找另外兩個人。
她還得揪出手機惡魔和錄像帶惡魔。
當她走到半路,康斯坦丁從窗戶裡探出頭喊:“手機…我們被纏上了!”
卡喀亞:???
居然敢單獨跑來糾纏她的債務人?
豈有此理!這和直接把手伸進她的銀行賬戶裡有什麼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