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中的一衆包衣嫔妃的臉色更是不好——
如今,康熙後宮身份最高的是佟佳貴妃,她的身份怎麼說呢?
佟家是康熙母家,原本是漢軍正藍旗人,在康熙帝登基後先改隸漢軍鑲黃旗,後改隸滿洲鑲黃旗,尊貴是尊貴,但無形中又低了滿軍旗一頭,否則,佟家不會費勁心力去擡旗。
真要說起來,佟家入了漢軍旗,最多算曆史遺留問題,歸根結底,他們佟家也是功勳起家,絕對是和滿清勳貴一個立場的。
但還是不一樣的,都是貴妃,她可沒有溫僖貴妃腰闆子硬。
佟佳貴妃和她姐姐孝懿皇後也不同,她和皇帝可沒有什麼兩小無猜的情分,對于有子的高位包衣妃嫔,她一直挺不起腰來。
面子情的尊貴,又有什麼用?
就連她的姐姐,已逝的孝懿皇後,面對烏雅氏,該憋屈的時候,不還得憋屈,人啊,有時候還是得認命。她本人就更不用說了,面對四妃,真要對上,她要是不退讓的話,吃虧的一準是她。
仁孝皇後也好,孝昭皇後也好,姐姐也好,溫僖貴妃也好,平妃也好,她也好,誰沒吃過包衣的虧。因此,看到天幕這一解說,她忍不住諷刺的笑了。
而惠榮德宜四妃也冤得慌——
還是那句話,包衣成分複雜,包衣和包衣也是不一樣的。
康熙後宮四妃能身居高位,能生是一回事兒,更重要的是她們屬于根正苗紅的滿洲出身。榮妃如此,惠妃如此,德妃如此,宜妃也是如此。馬佳氏、那拉氏、烏雅氏、郭絡羅氏都是滿洲老姓,馬佳氏和那拉氏更是滿洲八大姓之一,惠妃和烏拉國主(與清太宗繼妃烏拉那拉氏、孝烈武皇後阿巴亥系出同族)一脈算是血脈至親,宜妃和達爾漢(八福晉父系祖輩,這一支一直和愛新覺羅家聯姻,幾次尚公主)一脈也聯絡有親,就和佟家和滿清勳貴立場一樣,也不能将她們簡單的就歸結為包衣出身。
某種意義上,四妃和滿洲勳貴的立場也是一樣的。
怎麼說呢?
康熙四妃和乾隆令妃的身份還是有顯著區别的,而清前期和清後期的後宮包衣強勢勢力分布也是不同的。
但你要說包衣旗真的就對她們毫無幫助嗎?
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後期包衣能弑主,總歸是有緣由的。
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包衣奴才對主子的态度變化,不動聲色的捧高踩低,胤礽對此更是深有體會。
有時候,小人物的能量,遠比大家看到的還要厲害的多。
更何況,有的包衣混得比八旗主子要強的多,曹家女更是得主子爺賜婚平郡王,許多封疆大吏也是包衣出身,這樣的包衣說是奴才,又豈能當做一般奴才對待?
終究滿漢之别,比不過官爵高低。
而包衣和八旗早就難舍難分了。
将清王室的吃穿住行都委托給沒有制度檢察的包衣負責,後期會出問題,不過人性如此。
天幕的重點并非包衣制度,對于包衣制度的改革,隻能留待之後再去革新了。
【昭武帝覺得廣州天高皇帝遠,被發現的風險極低。同樣的,有着黑吃黑想法的包衣們也覺得在那裡動手風險小,操作起來更萬無一失。
于是,不知道昭武帝真實身份的想要往上爬的外官知縣,和膽大包天的想要弑主的奴才一拍即合,一場針對昭武帝的陰謀就此展開。
說真的,要是當時的知縣知道昭武帝的真實身份,他就絕對不會和在京的包衣官員合作。他隻要直接将假死脫身的昭武帝舉報上去,就是大功一件。也就不會在謀劃失敗後,遭到怕事情敗露的包衣家族的聯手圍剿,被斬草除根。
知縣的結局,也是讓人唏噓。】
唏噓嗎?
胤誐隻覺得,知縣活該。
雖然吧……
雖然天幕當中弘暄那小子委實不做人,但終究是自己的兒子,胤誐氣歸氣,但也不會真的希望弘暄有事兒。也因此,明明知道包衣的陰謀不會成功,甚至因為這場事故,因禍得福,從而走上了全新的人生。
但不得不說,看到知縣的結局,還是挺解氣的。
他一旁的胤禟說出了胤誐的心聲:“我大侄子那是什麼人都能欺負的嗎?看吧,遭報應了吧!
誰說不是呢?
就連十四阿哥胤祯也是如此,他和弘暄不對付歸不對付,但那是他們愛新覺羅自家的事兒,外人竟然還敢謀劃弘暄,這不是找死嗎?
這不,弘暄就聽他十四叔拍着他的肩膀道:“臭小子,平常你對付十四叔我的本事哪裡去了?”
胤祯一臉痘很鐵不成鋼,這一刻,他是實實在在為弘暄的不争氣懊惱。
弘暄:“……”
不是吧……
合着十四叔你欺負不了我,别人也不能欺負我是吧?
對此,胤祯理所當然的說:“那當然,我都沒本事欺負你,其他人憑什麼的!”
弘暄:“……”
弘暄真想問一句:十四叔,你小學生嗎?
就問——
這幼稚不幼稚!
他總算知道,大伯和二伯兩個死對頭為什麼還能做到一緻對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