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根本不可能。
幾年前的慫恿,弘暄本人沒放在心上,但被慫恿的當事人卻放在了心上。而野心挑起來了,熄滅就不是那麼容易。
諸位想要海外建國的皇子黃孫們,首當其沖的就是排除弘暄這個競争對手。
關于海外建國這件事,誰能比弘暄還明白。他從三頭身的小娃娃開始,到如今小少年,出海建國道想法從未變過。
他還是個沒個桌子高的小豆丁的時候關于海外建國這件事他就說得頭頭是道,謀劃出海建國的準備工作計劃的那叫一個周祥,讓他們這群人怎麼比?
看看天幕中昭武帝創建的龐大帝國吧!
隻能說弘暄在出海建國這件事上天賦異禀,就算部分皇子皇孫自認不比弘暄差在哪裡,但和小小年紀就琢磨海外建國的弘暄相比,委實沒啥優勢。垂鬓之年弘暄都已經這樣了,誰知道過了幾年後,如今他的建國規劃到底複盤成什麼樣了。
反正,弘晟至今都将弘暄為他量身定制的海外建國規劃奉為臯臬。
若是弘暄出海,那還有他們這群人什麼事?
當陪襯嗎?以昭武帝都聲望,還有人願意跟随他們嗎?
想想就不可能——
一衆怕競争不過弘暄的皇子皇孫們,盡管他們不曾商讨,但不約而同的将弘暄本人排除在了出海計劃當中。
出海這件事哪裡需要勞動弘暄這尊大神來,他們這些皇子皇孫剛剛好。就算大家沒有昭武帝那麼強的能力,海外的領土大家瓜分一下,也剛剛好。
所以......
弘暄還是乖乖留在大清吧!
至于弘暄本人的想法,那不重要。
當然,将弘暄推上皇位,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有能力,能容人。總歸大家都是皇家子孫,他們還是希望大清能夠好好發展的,比起好壞未知的乾隆帝,還是一代聖皇的昭武帝更讓人放心。而弘暄也好,胤誐也好,父子倆一脈相承,心都大很。對于海外的了解,十個弘曆都比不過一個弘暄,他們是想出海,卻不是脫離大清,在出海獲得的支持上,也是弘暄上位更令人放心。
總而言之,弘暄上位,對大家都好。
如果弘暄知道一種叔伯兄弟的想法,他一定悔不當初。
弘暄本人不是個有野心的人,正如天幕中的昭武帝最開始并不曾想要出海,他隻是不想被圈禁在高高的圍牆當中。因此,他才會假死換了一種身份生活,至于後來所發生的一切,完全是陰差陽錯。
隻是,弘暄說自己沒野心,别人信嗎?
沒野心的人會建立那麼一個龐大的帝國嗎?
在弘暄看來,就算叔伯們想要出海,海外這麼大,大家完全可以一起合作共赢啊!
但是,這隻是弘暄自認為的。
就像他哪怕已然決定要出海,依舊不曾放松過對基金會的布置。将自己的榮辱寄希望于對手的仁慈,那是傻子才會做得事情。
就像弘暄防備弘曆一般,弘曆會忌憚弘暄也再是正常不過了。
禦人之道是一門學問,曆經兩世,弘暄都不敢說他會識人。人心複雜,豈是那麼容易就能看清的。但弘暄比弘曆強在一點上,是非對錯他分的很清,他決定的事情,很難被撼動。
在知道弘暄無意儲位的情況下,同樣是挑撥,弘曆面對的,難道弘暄會被漏了過去嗎?
當然不會——
弘晸就是最好的例子,以他們兩府的關系,弘晸倒是不至于害他。
弘暄并不想争,可架不住他身後人會推着他向前走。隻是,弘暄能穩的住自己,他身邊的人呢?
面對弘晸的火上澆油,弘暄是這樣說的:“我知道哥你是為了我好,這件事我也有錯,也不怪弘曆心懷怨忿。他的哈哈珠子私底為他報不平,也是人之常情。”
“憑什麼,這天下可還不是弘曆的,”弘晸嗤之以鼻,因着都是自己人,弘晸話說得比較露骨,“别說弘暄你沒想争這皇位,就算弘暄你想要争又如何?”
确實如此,這皇位可沒标着弘曆的名字。
事情已經發生了半個月,可直到如今,隻要一想起上元節的那場事故,那個腦子遲鈍的做了傻事的自己,弘暄就頭痛的很。
說實話,若是時光可以倒流,弘暄現在就想倒流回康熙六十年代上元節那天去,倒流到和皇瑪法讨要龍形紙燈之前。
弘暄和弘曆因為養在皇帝膝下,兩人都算受寵,賞賜什麼的,一向都是優先他們哥倆先選。以往,這種情形弘暄都是讓弘曆先選的。
上元節宮宴,各式各樣的紙燈裝飾着大殿,這也算皇家與民同樂。按照慣例,這些紙燈最後都會賞賜給參與宴會的人。
這本來沒什麼,隻是這些燈盞中有一盞燈會動的獨一無二都紙燈。隻要人看到了,都會忍不住駐足觀看。那盞燈太過活靈活現,層層龍鱗彎折成的軀體,使得龍的軀幹可以輕松的轉動,數條細細的絲線控制下,龍的每一節軀體會随着提燈人的走動有規律的追随龍珠浮動旋轉變化。這盞别出心裁的紙燈借助了傀儡戲的手法,一下子俘獲了所有小阿哥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