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通過門傾灑而進,金玉光輝一般鋪灑在宴晨露半張如玉的面龐上,清純妍麗,而另一半,微微隐匿在陰影中,白皙的皮膚沾染上幾滴血痕。
他手下,是血乎刺啦的翻卷血肉,大灘鮮血染紅了地面,人已經沒了半條命。
而他,仰着腦袋看向幾人,迷茫的眨着眼睛,單純的近乎殘忍。
他不知道對錯,也不知道善惡,好像一個漂亮無辜的小魔鬼。
“别殺他,他還有用。”龐映安搖了幾次腦袋,才把自己紛雜的思緒壓了下去,急忙握住宴晨露的手,即使她知道自己沒有孟彙聰明,也明白這個傻兒子不能随便殺,除非真的要魚死網破。
孟彙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肯定是是這個楊婆婆做了妖,才會發現這種局面,他危險的眯起眼睛,來到王婆婆面前,俯視着他,輕笑道:“楊婆婆,你知道我們想做什麼的。”
他并沒有明說自己想要什麼,而是讓楊婆婆自己發散思維,這樣的效果,會比直說自己想要什麼更加有利。
楊婆婆跪着癱坐在地上,頭發散亂,面容懇求,手指緊緊的握着衣角,顫抖着懇切開口:“我不會說我兒子是你們傷的,這傷是他自己發狂,摔碎了碗,又滑倒了,碎片劃傷了他的脖子。”
孟彙緊緊的盯着楊婆婆,笑而不語。
楊婆婆被盯呢頭皮發麻,看着自己兒子脖子流出的血液眼睛通紅,渾身都在哆嗦,她砰砰砰給宴晨露磕起了頭,一下又一下很用力,沒幾下,她額頭就冒出了血。
“晏小姐,除了這件事之外,這幾天我也沒什麼對不住你的,您就高擡貴手放了他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嗓音顫抖,為了自己的兒子似乎尊嚴都能不要,一聲聲的哭泣真心實意,懇切極了,她想讓宴晨露心軟起來。
若是一個正常人,或許就手軟了,可惜,宴晨露是一個不正常的,他隻知道,楊婆婆壞,傻兒子壞,想傷害自己和龐姐姐,龐姐姐讓自己殺了他,他就該死。
孟彙長歎一口氣,低頭似是無奈開口:“隻有這樣嗎,那您兒子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楊婆婆身子越來越顫抖,隻是一個勁的磕頭。
孟彙輕啧一聲,扭身來到宴晨露旁邊,蹲下來握住宴晨露沾滿了粘膩血迹的手:“晨露,還殺了他吧,看來楊婆婆也不是多疼愛她自己的孩子,竟然在拖延時間。”
“不要!”楊婆婆驚叫着,猛然擡起頭,聲音嘶啞難聽,透着幾分癫狂:“不行,不行啊!逃不出去的,誰都逃不出去!如果你們想讓我這樣幫你們,你們還是殺了他吧,我再自殺,哈哈哈這樣誰都不做難了哈哈哈!”
孟彙松了手,明白了逃跑是楊婆婆的底線,輕笑一聲溫聲開口:“楊婆婆多慮了,我們很喜歡這裡,怎麼會想着跑呢,隻不過是有點好奇瘋隔壁女人的事情,有時間你能和我們講講嗎?”
楊婆婆眼眸閃過一絲恨意,恍惚片刻,才開口:“她有什麼好說的……”
孟彙不容置疑,沉聲開口:“我們就是好奇。”
楊婆婆眼神幽幽,聲音嘶啞,妥協了,隐隐有幾分威脅道:“好,我給你們說,先放了我兒子,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回來了,你們也不想被他們打吧。”
孟彙才不怕楊婆婆的威脅,推了推眼鏡框,嗤笑一聲,同樣威脅道:“自然,但我們幾個什麼都不好,但唯一有一點,就是年輕氣旺,身強力壯,在這個村子裡也許想做其他事難,但是想殺一個傻兒子,可是簡單的很,楊婆婆也知道吧。”
楊婆婆苦着一張老臉懇求着:“我明白了,這傷是他自己滑倒被瓷碗刺的,我幫他包紮一下吧,他會沒命的。”
孟彙面容依然帶着微笑,輕聲開口:“行,不過婆婆快點說關于瘋女人的事情吧,我們好奇的緊。”
楊婆婆麻溜的用布包在了傻兒子的脖子上止血,把傻兒子拖到床上用被子蓋好,将屋子迅速收拾了一下,這才又轉身将鎖鎖上,還好門沒有壞,隻是鎖被跺開了,換個備用鎖還能粉飾太平。
來到廚房,楊婆婆關上屋門,警惕的坐在窗邊,這裡能看見院門是否有人進來。
龐映安再次開口催促:“楊婆婆快說吧。”
楊婆婆目光看向窗外,不知道是在看大門,還是遠方,這才緩緩開口。
“她不是山裡的女人,是被拐來的,聽說在外面是一個女大學生,她不是天生瘋子,是被人打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