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晨露後半句還沒能說出來,就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要怕我。”朝夕安撫着輕拍宴晨露的後背,輕聲開口:“你就是我,不用怕。”
雖然我最後肯定會吞噬了你,但你不用怕,我不會害你。
宴晨露在這寬闊溫暖的懷抱中逐漸安定下來,在副本世界中他的情緒都沒有這樣波蕩起伏過。
他緊緊的摟住朝夕的腰,臉埋在朝夕的肩膀,淚水一點點溢出,孩童一樣的話語天真到殘忍,喃喃開口:“朝夕,你不能不要我,如果你讨厭我了,别趕我走,可以我吃了,這樣你就看不見我,我也能永遠和你在一起了,好不好。”
朝夕揉了揉宴晨露的軟發,沒有長發好摸,輕聲開口:“不會趕你走,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得到了朝夕的保證,宴晨露嗚嗚咽咽的用腦袋一下又一下的蹭着朝夕的肩膀,鼻尖是親切的,令人心曠神怡的氣味,他說不出這是什麼味道。
他的小腦袋瓜,永遠也不會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僅僅認識一個星期的男人這麼依賴,他隻知道朝夕真好,自己不要離開朝夕。
他們本就一體,不分你我,他對于朝夕,總是最特别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中燈光亮起,顯然已經到了夜晚,宴晨露跨坐在朝夕的大腿上,小腿随意在空氣中晃蕩着,情緒終于穩定了下來,又想起來了朝夕要自己讀書,他像個愛撒嬌的貓,嗓音軟軟的,還帶着剛哭過的沙啞:“朝夕,我不想讀書認字,不學好不好。”
“不好。”朝夕淡漠的拒絕了宴晨露的懇求,根本不容置疑。
宴晨露太需要進步了,他需要成長,他會成為參天大樹,而不是現在這樣一個隻知道哭的小綠芽。
如果連讀書識字這種最最基礎的學習都要放棄,他真的就是完蛋了,沒救了。
宴晨露悶悶的哦了一聲,抱着朝夕的腰就是不擡頭,不要學不要學,學又學不會,才不要學。
朝夕無奈的歎息一聲,大長腿微微用力,老闆椅的滑落就往後退了着,遠離桌子,然後,他反手握住宴晨露的手,将他死死摟着自己腰的手掰開,然後拖着宴晨露的大腿根,在宴晨露瞪的溜圓的目光中輕輕往上一抛,宴晨露就輕飄飄的飛了起來!
然後,握着宴晨露的腰,将他整個人翻了個面,往下一拉,讓他卡坐在自己腿間,面朝桌子,椅子往前一拉,宴晨露就被卡到了朝夕的懷抱和桌子之間。
而他面前,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攤開的一年級語文課本。
宴晨露想逃,整個人卻都被朝夕的手臂和腿控制的牢牢的,卡在桌子面前。
朝夕拿過旁邊的紙筆,毫無預兆的就開始了教學。
宴晨露看着書本上的各種曲線眼睛彎成了蚊香,朝夕說的什麼adc一個也沒記住。
朝夕捏了捏宴晨露走神的手指,淡淡開口:“認真。”
宴晨露嗚的悲呼一聲,認命的開始記起來,隻能祈禱自己記得快一點,不要讓朝夕讨厭了。
但他的小腦袋瓜轉的像生鏽的機器,越緊張越記不住。
朝夕的嗓音平靜淡然,耐心的一遍遍的講解着,絲毫沒有不耐煩的神情。
但宴晨露不行了,他不敢去看朝夕的神色,他怕看見朝夕眼中的失望。
“别急。”朝夕低頭看着宴晨露的發頂,他感受到了宴晨露的急躁不安,淡淡開口:“慢慢來,你會記住的。”
宴晨露痛苦的背誦了兩個小時聲母韻母,腦袋都大了,痛苦的邊哭邊學,活像個被家長強制學習的熊孩子,但好歹終于勉強認識了。
管家悄無聲息的推門進來,放下茶水,目不斜視,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想着兩人緊貼在一起的‘暧昧’身形,聽着宴晨露低低嗚咽的‘暧昧’嗓音,心裡盤算着,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些計生用品備用起來,以免到時候先生要用了找不到。
宴晨露的小腦袋瓜現在已經全都是啊哦額衣物魚了。
眼見朝夕已經準備下一階段的橫豎彎鈎等筆畫,腦袋隐隐作痛,靈光終于閃了起來,驚叫出聲:“朝夕!我忘記了!孟姐姐他們要我去龍庭碰面!”
自從他從副本出來後一系列的哭抱吃睡吃哭學,将與孟彙幾人的約定已經忘在了腦後。
這會兒學習的困苦倒是激起了他的潛能,記起來了!
看着宴晨露激動苦惱又忐忑交雜的紅腫眼眶,朝夕用冰涼的手指摸了摸他的眼皮,終于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
“讓管家把他們接過來。”
他大有一副讓庶民觐見的氣勢。
宴晨露卻以為朝夕是讓管家把他們接過來,然後自己在這裡繼續學習,小臉一垮,起身面朝朝夕,低着頭不敢看朝夕的臉色,嗓音緊張到再次哽咽,弱弱的開口:“不,不好吧,我們定好的,要在龍庭……”
“讓管家送你。”朝夕擡頭看着宴晨露可憐兮兮的小臉,很縱容的用手指擦去宴晨露的淚珠。
宴晨露終于松了口氣,興奮的俯身抱住朝夕的腰,唇不經意蹭過朝夕的耳垂,呼吸撒落在朝夕的耳邊。
朝夕耳尖動了動,輕輕拍了拍宴晨露的後背。
……
被遺忘了的孟彙幾人,食不知味的在離龍庭不不遠的露天大排檔裡,食不知味的,一個個眼睛都離不開龍庭的門,期待着宴晨露的出現。
可是他們從天亮等到天黑,現在都八九點了,還是沒等到宴晨露。
“晨露他……”龐映安心情低沉的放下手中的烤串,欲言又止。
尹高飛猛地一拍桌子,大聲開口:“他一個小傻子,說不定就忘記了我們的約定呢,肯定沒啥事。”
孟彙揉了揉太陽穴,長歎一聲:“我讓人去查朝夕這個名字了,一無所獲,宴晨露也是從宴家出來之後,監控就拍不到他的身影了。”
他們正交談間,偶然看見一個白衣身影拉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穿着一身白的宴明珠指着胡記燒烤的牌子開口:“大哥,這就是我之前打工的地方。”